月光如霜,铺满整条暗巷,六道人影被拉得老长,在墙面上扭曲变形,好似蛰伏的毒蛇。
夜朗庭剑尖还挑着那只死蛊,他忽然手腕一抖,那虫子便“啪”的一声钉在面具人脚前三分处,没入青砖。
“好硬的虫子。”他声音毫无波澜,似乎在说一件相当平常的事,
可对面几人就没有这么淡定了。暗巷中一时寂静,过了几息后,面具人才开口:
“靖王殿下好俊的功夫。”
那面具人嗓音沙哑,脖颈处的狼头纹身随着肌肉绷紧而不断蠕动。
若是有人能看到他面具下的脸,定能看出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淡然。
他继续开口道:“可惜了,今晚注定要见血。”
他话音刚落,六道弯钩同时抛出,勾刃上的倒刺隐隐闪着绿色的光,
“小心有毒!”
夜朗庭话音未落已出长剑,而他身后从暗处跃出十个黑衣人,与他战在一处。
金属碰撞在空中蹦出火星,映的夜朗庭的侧脸半明半暗。
“主子小心!”
云松在旁侧冲来,长剑挡飞一只弯钩。
他看的真切,那锁链上爬着细如发丝的线蛊,此时正顺着夜朗庭的剑身疯狂蔓延。
夜朗庭双手用力将剑抛向前方正,向面具人面门而去。
与此同时,他袖中射出枣钉,嗡嗡嗡三声脆响,最前排三个面具人被迫持剑抵挡,却忍不住闷声后退。
云松向旁侧扫了一眼,不禁面露难色:“主子你伤口裂开了。回车中歇着,这里有我们。”
对面面具人似被激怒,只见他双手平举,口中不知在吟诵着什么。
几息后,以他为中心,无数蛊虫从地砖中钻出来。
蛊虫密密麻麻的一片向外散去,直奔夜朗庭所在。
红姑在一旁咬牙切齿:“卑鄙小人,同样的手段你要用多少次?”
“只要好用,多用几次,有何不可?”
面具人轻笑出声。看着蛊虫向四周进攻敌人,得意的靠在墙壁上。
夜朗庭等人用内力将蛊虫向四周攻散,
红姑则拿起骨笛抵在唇边,此时从竖笛中传出来的不再是无声的指令,而是悠扬的笛声。
然而这些蛊虫与之前的并不相同,它们完全无惧笛声,依旧向前。
面具人看着无可奈何的几人狂笑几声:
“我只寻红姑,殿下只要退去,便没人会伤害你。”
夜朗庭不言,慢慢向后退去,一个暗卫护在他向前,
他从车厢中拿出一个半人高的铜壶,脸上带着笑意,却并未开口,而是将铜壶打开,
云松接过铜壶向前一泼,
对面众人一开始不明所以,“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但当他们嗅到空气中一丝气味时,骤然变了脸色,
“快阻止他们!”
面具人惊呼出声,即便他声音嘶哑,也能让人知道,他慌神了。
他们手中暗器、蛊虫齐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夜朗庭轻轻吹口气,火折子便从星星点点的火光中生出一团火焰,
随着单手前抛的动作,他身体骤然侧翻出去,躲过对方的攻击。
轰——
猛火油燃起带着噼啪声,那是虫尸燃烧的声音。
原本寂静的胡同此时带着细密刺耳的嘶鸣,让人不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夜朗庭长身立在一旁双手环胸,看向一边火海,语气戏谑:
“苗疆蛊虫多凶悍,听说只有火蛊不惧火,原本本王是不信的。如今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此时他的几个暗卫除了还在与面具人对峙外,都在运内力将火焰蔓延到蛊虫所在,尽最大可能让它们全军覆没。
如此凶猛的火势,不止让地面上的蛊虫溃散,甚至连面具人身上的蛊虫都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如此巨变,不止红姑震惊,就连面具人都惊得说不出话,
他听闻过景朝靖王武功高超,但那时他以为那只是百姓的吹嘘——
出身皇室,有几个人有真才实学?
像红姑这般优秀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而今日,在看到夜朗庭将蛊虫射入地砖时,他真的被震撼到,
诚然那蛊虫外壳比寻常甲虫坚硬,诚然皇城地砖年久失修,
可那到底还是虫子和地砖,
扪心自问,即便他是苗疆强者;
即便是巅峰时期自己,也很难有如此强悍的内力。
他不知道的是,这还是夜朗庭在受伤后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