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鬼魅般闪至阵眼处的黑衣人身后,剑柄重击其颈后大椎穴。
那人口喷鲜血委顿于地,袖中滑落的令牌却让众人倒吸冷气——玄铁打造的令牌上,慕容氏家徽与血月图腾竟完美交融。
";说!";萧逸尘剑尖抵住黑衣人喉结,腕间旧伤因杀气激荡渗出鲜血,";谁让你们用慕容氏的军械仿制血月卫?";
黑衣人狞笑着咧开渗血的牙:";阎罗殿前......自有分说......";话音未落,他耳后突然鼓起肉瘤,转瞬爆开成团黑雾。
萧逸尘急退之际仍被毒雾擦过手背,肌肤立时泛出蛛网状青纹。
苏婉清闪身而至,银簪快若闪电地刺入他曲池穴。
淡紫色药粉与黑雾接触时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待毒雾散尽,黑衣人尸身已化作滩腥臭血水,唯余半片残破的青铜面具。
";是噬心蛊。";苏婉清指尖发颤地抚过萧逸尘手背,直到青色毒纹渐渐消退才松口气,";三苗之地的禁术,看来黑袍客与南疆......";
林羽突然用刀尖挑起那青铜面具:";你们看!";面具内侧赫然烙着细小楷体——景和十七年,内务府督造。
正是先太子暴毙那年,未央宫大火焚毁的库房名录里,丢失的五百副禁军面具之一。
萧逸尘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
当年母亲正是未央宫的掌灯宫女,那夜之后便莫名溺毙在太液池。
崖风卷着血腥味掠过鼻尖,他突然抬剑指向西南:";八十里外的落凤坡,此刻应当有队商旅在等消息。";
众人闻言皆惊,影四挣扎着摸出舆图:";那是......通往皇陵的必经之路?";
";黑袍老巢在皇陵地宫。";萧逸尘用剑尖在地上画出简略地形,";三年前修缮皇陵的匠人集体失踪,工部记录却显示他们领了双倍饷银返乡。";他靴底碾碎面具残片,";慕容烈三个月前刚兼领工部尚书。";
苏婉清忽然按住心口翡翠,那抹碧色正微微发烫:";有人来了!";话音未落,整片断崖突然剧烈震颤,七盏青铜灯的火苗齐刷刷倒向东南。
尚未干涸的血水在青石板上汇成诡异纹路,竟与崖洞前的北斗灯阵遥相呼应。
萧逸尘反手将苏婉清推向林羽,自己却迎着狂风跃上最高处的岩柱。
玄色衣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他看见百里外的皇陵方向腾起紫黑色烟柱,那烟云扭曲的形状,与三日前星象图上的凶煞之兆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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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萧逸尘纵身落地时,袖中已多了枚赤金令牌——正面刻着萧氏族徽,背面却是先帝私印。
这是母亲临终前缝在他襁褓中的物件,此刻正与皇陵方向的异象产生共鸣。
苏婉清握住缰绳的手突然被温暖包裹,抬眸正撞进丈夫深潭般的眼睛里。
萧逸尘拇指轻轻摩挲她虎口处的旧茧,那是常年翻阅医书留下的痕迹:";进地宫前,先把后山的七星草采了。";
林羽闻言差点跌落马背:";这时候还惦记草药?";
";七星草汁液遇地宫磷火会变赤红。";苏婉清已会意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默契,";黑袍客若用幻术,这便是最好的破障之物。";
残阳如血时,众人终于抵达落凤坡。
萧逸尘突然勒马,剑鞘横挡在苏婉清身前。
暮色中,十八尊石兽雕像环绕的古道上,某个佝偻身影正在焚烧纸钱。
跳跃的火光映出来人抬起的面容——半张脸布满火烧疤痕,另半张脸却与萧逸尘随身携带的生母画像有七分相似。
灰烬随风而起,在空中组成短暂的血月图案。
萧逸尘腕间旧伤突然灼痛难当,青霜剑自发嗡鸣着出鞘三寸。
远处皇陵地宫深处,似有巨兽苏醒般的低沉轰鸣穿透地层,惊起满山寒鸦如黑云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