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瘌子的肥脸颤了又颤,最终咽了口唾沫,结巴着点了点头。
天刚亮,村民们已经三五成群地围到祠堂外。
男人们夹着旱烟锅,女人们牵着娃儿,小声议论:“这天杀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主任居然办表彰会?”
“听说是为了救赵家排洪渠的事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陆川看着渐渐聚集的人群,目光微沉。
他提了提手里的布包,沉声对王瘌子说道:“咱们进去。”
进入祠堂时,王主任正站在高台上侃侃而谈。
会场内悬着几盏油灯,烛光摇曳,映得众人脸色明暗不定。
“今天这场表彰会,是为了咱村的好事儿——那些灾后救济款,咱陆川可是大功臣呐!”
王主任的话尾音压得一低,意有所指地朝四处一扫。
陆川冷笑,直接举起手中的布包,大步走到前排,朗声说道:
“好功臣?王主任,是不是我再晚来一步,您就该公布我‘畏罪自焚’的消息了?”
这话像是扔进水塘里的石子,一下子激起四周涟漪。
村民们纷纷交头接耳,王主任的脸顿时寒了几分,
但他很快恢复常态,推了推金丝眼镜,阴阳怪气地说道:
“陆川,事儿别瞎说。表彰大会不欢迎来闹事的。”
“闹事的?”
陆川冷冷一笑,从布包里掏出几张油渍斑驳的纸,寒光在烛火下闪动。
“这王瘌子手里的是啥?高利贷借条,盖章的,是不是贵手笔?”
王瘌子赶鸭子上架一般被拉到人群前面,憋红了脸大喊:“乡亲们,这些借条都是王主任写的!包括卖身契的事儿,也是他指使我办的!”
话音未落,人群中已经爆发出惊呼。
王主任的表情终于僵住了,他迅速转头盯住王瘌子,眼神如刀子一般投射过去:“你乱说什么?自己做的事不要往我身上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