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告的嗓子有些哑,清了清嗓子,说:“可以跟我说说你爷爷的事情吗?”
“没问题,哎呀,我都忘了给你倒杯水了。”
弗洛伊德起身去弄了两杯水,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烧的开水,前段时间停了一个月的水,那段时间真麻烦,还要去费劲过去,花大价钱去富人区买水,费用稍微高一些,说真的,这里的人没有喝开水的习惯,煮都不煮的,拧开水管就接水喝,起码我是没有发现有谁煮水喝,能煮汤的我们这里基本上没有这种人家,连煲汤的锅都没有,好一些的水就得去商场买了,这水煮开了其实还是很好喝的。哦,如果我哪里发音不准确,请你随时纠正我。”
严告真渴了,这一路上都没有喝水。弗洛伊德看严告喝这么猛,赶紧将水壶拿了过来。看着严告喝水,他继续说:
“我爷爷的事情,其实我知道的不多,基本上都是靠我爷爷留下来的一些笔记和日记,多数是我父亲给我讲的,我母亲也告诉了我一些我爷爷的事情,我母亲没见过我爷爷几次,但是她说爷爷是一个非常扎实的人,她说她没办法理解我爷爷,反正就是与普遍的人都不一样,他像是一个凸起的疙瘩,别人看到就想抠掉,抓一抓,总之接触久了有些不受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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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中文真的是自学的吗?你会说好多的……甚至连我都……可能我说话都不会说出来的一些词。”
“这算是夸奖吗,谢谢了,我的中文有我父亲的功劳,他是能听懂一点,也会说一点,但是也就是一点点,我祖父留下一个U盘,里面有很多关于中国的东西,那是他全部的热爱啦。里面一些语言的教学视频,好多的文件,还有很多的电影,老电影居多,就是画质不清晰的那种,有抗战的,有革命的,我小时候接受那些东西很快,反正互联网没开,我就看那些东西,又模仿又学习,但我现在也有口音,所以我想你纠正我的发音,有一个好老师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看,像是‘同志’这个词,我是看着电影上学习和练习的,我认为我的这个发音是最标准的了,剩下的就是看书了,我有主席的书,还有一些其他的,这本破烂的字典就是我最常看的书。说一个尴尬的,以前我经常一个人对着墙说,对着墙练习,反正就是对着空气嘛,就是假装有人跟我对话,重复和练习电影中的台词,我感到特别的有趣,我是这样才学得好一些,顺溜了一些,中文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分不开。去年的时候,唯一的轻薄电脑坏了,我也就看不了了,只能是改看书,本打算着再买一个手机,可是家里本来就穷,就……什么也没有了,家徒四壁,也就这些东西了。”
“你很厉害了,要是我的话,我可能做不到你这样。”
严告觉得弗洛伊德变了,虽然他有口音,但是闭上眼睛听,他更像是说的家乡话、客家话,听上去多了亲切,甚至他的长相也变得不是那么棱角分明、突兀了,他胖起来了。
“谢谢,但话也不能这么说,那都是如果的事情。那我继续说了。呃……我爷爷在好几个州的监狱里服过刑,因为每个州的法律都不一样,所以进去就是家常便饭,550W拎着建造机器人全面投入对行星发动机和地下城的建造,剩下的部分就是靠人了,他做过很多的事情,那些零散的、细碎的活儿,年纪大了之后,身体不好,干活也就没那么利索了,被随行的看守殴打,然后在那里面出事,说是心肌梗死,就离世了,我们收到消息之后,监狱那边已经把人火化了,然后我们拿到的就是一份报告,按照屡次的被诬陷经验来看,我觉得我爷爷的死,没有报告上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是那样,很残忍。”
“对啊,我爷爷从不贩毒的,烟都不抽的,这个贩毒是一直就背在身上的,甩也甩不掉,做多少好事都没用,我父亲说那会儿警察动不动就上门了,搜身搜家,那些人抢走了很多的书和相关的东西,有些警察是不讲理的,他们只是服从命令,脑子都寄存在了他们的上司那里。
“你知道的,这种事情在这里常出现,在我们家就更是常见了,因此,很多地方在我们收到那样的对待之后,都不欢迎我们了,即便是没有人愿意住的地方,房东还是不会让我们住,除非高价,但是我们又承担不起,尤其我爷爷常常拿着所谓的‘禁书’看,那就……意味着他是不受欢迎的,是孤独的,是孤立无援的,像是一个流浪汉一样,被人家从这里撵到那里,那时候地球还没有起航呢,那样的日子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你的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