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道人从药囊抓出把香灰洒在那泛着红光的梅花上。红光暴涨间,产房内似有无形的力量"轰"地被掀飞。
慕云舒却在这时强撑着坐起。她染血的手指按在医疗空间箱某处,"咔嗒"轻响后,箱体展开成精密的手术台。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她将孩子放在台上,从虚空抓出把晶莹的手术刀。
"师父...按住他..."她刀尖精准划向婴儿脐带,"这线...连着施术者的心脉..."
而此时百里外的无双国驿馆,三公主耶律明珠突然惨叫倒地,心口喷出的血箭在墙上溅出梅花形状。她挣扎着去抓案上的人偶,却发现金线早已寸断。
摄政王府内,白发道人捧着终于完整的神女精魄仰天长笑,他喃喃着说:“灵儿,灵儿,……”
梅花泛出的红光中隐约可见子一白衣女子女子虚影,和凤凌云有九分的相像,她温柔地拂过慕云舒惨白的脸。
凤凌云单膝跪地,将妻儿紧紧搂住。他沾血的手与慕云舒交握,"舒儿...…”他吻着她汗湿的发顶,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辛苦你了…..."
慕云舒虚弱地笑了,医疗空间箱在她身后无声消失,怀里的婴儿停止了啼哭,嘴角微微一笑,摄政王府檐角上一滴雨水落下,正打在院中那株百年梅树新绽的花苞上。
而此时的凤子鹤负手立于廊下,凤凌云亲手披在他身上的玄色大氅被寒风掀起一角,露出内里明黄色的龙纹衬里。
雨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灼烧的愧疚,寒风又吹干了被雨水浸透的衣衫,他却浑然不得冷,少年天子的手指在袖中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耳边回荡着慕云舒痛苦的呻吟。
七日前,正是他在那封钦天监的奏折上朱笔一挥,定下了今日的登基大典。那时满朝文武的恭贺声犹在耳畔,却无人告诉他,这个决定会害得皇婶早产。
"陛下..."小顺子捧着又暖又干的狐裘赶来时看到这样的天子,小顺子那些放在嘴边的话欲言又止。
凤子鹤置若罔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那企图烧死栖梧的那场大火也让母后被烈焰灼伤了面容,母后终日以泪洗面,是皇婶用医术,一点一点修复了母后溃烂的肌肤。他至今记得皇婶指尖泛着的莹莹白光,和母后铜镜前喜极而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