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不好下逐客令,只能僵持在客厅,装作仔细斟酌的样子。
“昶旻,研习书法先从正楷开始,然后临帖···”陆一浩是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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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昶旻的无端造访,让陆一浩一家不自由。
女儿陆呦呦在自己卧室写课堂笔记,妻子韩秋月只能龟缩在餐厅,过了一会,又是一阵敲门声。
一向门庭冷落的文化馆长,此时的家是门庭若市宾客盈门。
韩秋月打开了门,看到两个陌生人,她错愕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找谁?”
“这是文化馆陆老先生陆一浩的家吗?”
“有人给陆老先生中秋分了一点福利,我们二人代为转交。”
接着从楼道拐角处闪出一人,扛着编织袋进了客厅,然后放下了编织袋。
“二老你们忙,中秋节分福利,小小礼品,请陆老先生不要嫌弃···”
“这·····,你们走错门了吧。”
陆一浩不知如何是好,惊喜中带点茫然,又夹杂着一丝惶恐。
“这是文化馆陆老先生家吗?”两个陌生人又核实了一次。
“二老,你们忙,打扰了。”
原来是大坝水管站管理员余得先,很有城府揣摩人心,探听到刘世雨未婚妻陆呦呦家。
他先斩后奏,“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
大坝水管站长刘世雨是他直接领导,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余得先作为下属很会察言观色,一定要先做领导内心未作之事,所以就有了给刘世雨准岳父陆一浩家,送中秋福利的惊喜场面。
孙昶旻真真切切看到了这一幕,如同扒下了盗贼的底裤。
陆老先生清净之地,怎么也喧闹如闹市。
他恍悟,学生初见孔子时还要送十条腊肉,作为学费。
自己一文不名,人家不待见。
孙昶旻涨红着脸,“陆老你忙。”
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陆一浩家,他忿忿下了楼道。
“这里文化馆也是清尘浊水之地”。
陆一浩不知所措,还是韩秋月扒开了编织袋,一只剥了皮连接羊头的羯羊赫然在目。
羊角上红漆编号写着“3”,韩秋月再一看羊腿上绑着一个完整的字条,“文化馆陆”。
“老陆这只羯羊是礼品,显然是精心准备,他们送错了?”韩秋月疑惑地望着陆一浩。
“送来羯羊就吃呗。”
陆呦呦也从卧室走出来,“肯定是刘世雨,中秋分福利派人送过来的”。
“你这丫头,刘世雨给岳父大人送羯羊,必定招摇过市,也是正大光明的亲自送过来,哪有晚上偷偷摸摸,羊角上有号码,羊蹄子上还有名字?”
陆一浩哈哈大笑,“河西无所有,聊赠一只羊。”
新来的县委书记张平广开言路,礼贤下士爱礼存羊,给老衲送一只羯羊。
一定是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又怕招人嫌,晚上送过来,知遇之恩不能报也。
“陆一浩,迂腐不堪,你建言献策,人家县委书记一定敲锣打鼓送到府上,展现爱惜人才的胸襟,哪有晚上偷偷送羯羊的道理?”被女儿陆呦呦嘲笑了一番。
陆一浩自视甚高,在西河县也是人物,县委书记张平有所作为,开发海子湿地被陆一浩一票否决了。
陆一浩被请进县委书记张平办公室。
“陆老请你来,就是海子湿地的开发问题,征询陆老的意见。”
“张书记恕我直言,这世界上最便宜的东西,是阳光、空气、草木都是免费,也是最贵的,不开发海子湿地,就是最大的开发。”
“果然陆老不同凡响,很有见地,可是我们西河县招商引资,都喜欢那块水分宝地,市民也欢呼雀跃,顺应民意,我们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许多单位都在,觊觎海子公园那块湿地,海子公园每一棵百年古树,都是西河县历史见证者,西河县要发展,保留一块湿地是困难的,几十年后海子湿地,对西河县的贡献是无法估计的。”陆一浩还是耿直的脾性。
张书记初来乍到,给市民树立一个礼贤下士的印象。
“海子湿地的开发,是民兴之所至,生活的一切,最终都要归于吃饭,把生活过的精致一点,也未尝不可啊,陆老就不要在咨询会上提反对意见了。”
有些话,对别人是谣言,对另一个人可能就是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