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越级汇报,必然损坏各科室利益,就算你是被动越级汇报,也是难免的,因为谁知道你是真被动,还是假被动。
况且刘世雨也有直接领导,这种越级汇报,是很危险的。
如果重用刘世雨,那么难保有一天,刘世雨也会替代他的直接领导。
想到这里,局长董旭的脊梁就开始发凉了,而刘世雨也必定成为所有领导唾弃的对象。
大坝水管站长刘世雨如同苍蝇爬在蜂蜜上被粘住,老鼠游走在油灌边上,稍微不慎跌到油罐呛死。
要么就是孕妇挺着大肚子踩钢丝——铤而走险。
个体在集体面前,刘世雨只是高楼大厦的一块砖,没有他无足轻重,有大梁承重。
他在那个位置并不重要,可大坝水管站就是把砖当做承重的大梁。
刘世雨也不过是在草原的老鼠,在暗夜里有窥视他的猫头鹰。
即使他有轻微的道德瑕疵,多吃了一点,都意味着潜在的风险。
这个烫手山芋好吃,不好拿,所以大坝水管站,前站长才是临时工郭成奎。
南方不愿说破,又于心不忍。
刘世雨憨厚、耿直、做事又有条理,只要社会存在,人就存在竞争和合作。
南山爱惜这个苗子,院内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去处,于是心生一计。
“夏处长,吃了刘站长的碱长面,就得为人家做事,你在水务局设计处绘过图,到二道梁看看渠道溃堤是怎么回事?”
“小李钥匙给我,我们和刘站长去一趟二道梁。”
南山拿过车钥匙,丢给了刘世雨。
刘世雨驾驶着车,南山坐在副驾驶上,夏润雨在后排。
“刘站长,渠道维修申请报告,也有一个程序问题,我们是两个系统,风马牛不相及。”
“南处长,我知道,我只是让夏处长看看二道梁那段渠道年年修,年年溃堤,是怎么回事?”
南山委婉的提醒说:“世雨,你愚蠢,你是水管站长,你不知道吗?”
南山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渠道一次性修好,修缮工程如何拨款,水管站超编员工工资谁发?福利待遇从哪里来?向上送的羯羊难道是黄沙变得……”
他又岔开话题:“夏处长,你在水务局设计处待过,给刘站长说说工程立项的程序。”
夏润雨清清嗓子,“都是同僚,本应该让刘站长心神领会。”
“念你在冷龙岭雪峰陪我度过一夜,也算生死之交。”
“你的渠道修缮工程立项,在程序上说渠道维修申请报告,只要交到你的管理单位,西小河水管处就可以了,没事了,你就等吧。”
世雨笑着说:“夏姐,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宦海职场的事,你点拨一下”
夏润雨爽快的说:“你把渠道维修申请报告,大张旗鼓交到西小河水管处,让主管副处长审核,再让处长签字,然后报到水务局渠道管理科就可以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南山又插话了:“前任站长郭成奎就是你的老师,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没给你移交工作程序。”
“我是靠拳头移交的。”
夏润雨忙说:“厉害”。
南山说:“难道你没有和水务局各科室打招呼,不谙世事,不懂人情世故,就到我们引水隧洞指挥部来。”
“刘站长,可是市长钦点的。”夏润雨帮世雨说话。
南山说了实话:“什么钦点的站长,大坝水管站郭成奎,做着违背天理的事情,又纵容水管员张宽吃村民的羯羊,不放苗木灌溉水,大坝村民也不是省油的灯,举着羊皮跪在峪口,张宽又是县长何惠明外甥,水务局长董旭怕引火烧身,才让刘世雨顶岗。”
“世雨,当一个小小的水管站长,对你的上级主管,有关系的各科室,都有一个轻重缓急,一切都拿捏得当,触犯了人家,你的工作比登天还难。”
“世雨,历史就是这样,个体的悲欢在集体意识面前微不足道,握住权柄的手,就看你如何挥舞?”
“隐形权利,是凡眼肉胎看不出来,但这不代表权力不存在,时代更迭,经历一场云谲波诡风云变幻,都是小人物推动的,与漫长的历史如影相随。”
“权力的复杂程度,远超乎你我的想象,突如其来的更迭,毫无防备发生,不要幻想你是市长钦点的。”
夏润雨说了一些与二道梁溃堤不着边际的话。
“你的渠道修缮报告,送到你的上级单位报批后,然后才能在科室流转。”
“乡村渠道管理科报批,计划科要审核,渠道规划科制图,渠道项目部要施工,办公室要考核……”
“那一个系统出了纰漏,渠道修缮申请报告,就在某个科室废纸篓睡大觉,局长董旭根本就看不到。”
“那怎么办?”刘世雨听罢也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南山处长敞开了心扉:“世雨你是秉公办事,而多数的时候,就看你羯羊肥不肥,过年过节你到人家,家里坐坐,也无可厚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我就是过来人,只要你处于公心。
“钢铁工程局运输大型机械,一些涵洞,桥梁要重新加固,据我了解,你们大坝站涉及最多,大坝村闸首那一段可以立项,念旧情,南处长签字,引水隧洞指挥部拨工程维修款,我可以给你通融通融。”
“二道梁那段渠道,无法报批,我也无能为力,你的羯羊发挥作用吧。”
“不过我告诫你,你打报告,审批,得层层过关,各处皆连,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彼此不分厚薄,不能越级报批,否则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