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就兴趣索然,石匾只不过是一块大石头,大石头又没有金镶玉裹,也不是宝珠美玉。
所以也就不计较分水闸石匾的取舍,只要一点小钱,或者给村民两盅青稞烧酒。
水木雪莲引水隧洞指挥部就可以畅通无阻。
大坝村民三三两两散去了,围在那辆银白色越野车面前。
越野车的诱惑力,要远远大于分水闸石匾字的来历。
慧儿过于矜持,她并没有跳下去,村民散去,她才从闸首渠道走下去。
慧儿长大了,女大十八变,曾经破败的院落,屋里一个红脸蛋丫头。
一日三餐吃的是煮洋芋,炉子里烧着羊粪蛋,薰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姑娘。
红扑扑的脸蛋上面,贴着一双迷茫的眼神,她穿着黛绿色帆布鞋,脚后跟磨得薄薄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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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儿特爱干净,白色平底鞋一尘不染,黛绿色的鞋带像油菜花茎叶。
然后打了一个蝴蝶结,慧儿第一次戴上了胸罩,把两只跳跃的小兔子扣在笼子里。
从此自卑的慧儿爱上体育课,大胆的跳跃。
如果没有彼岸,那么此岸就是一切,抓住眼前的机会。
西河县大坝水管站,并不都是敲骨吸髓的坏人,也有像舅舅刘世雨那样的好人。
学习就像种油菜花,不是“种幢田”碰运气,油菜花也得有三个轮灌期。
二道梁堤坝垮塌溃坝了,是舅舅重新轮灌了油菜花一次,让郑寡妇母女心存感激 。
今年雨水广,油菜花再加上雨水的滋养,雨水好,轮灌又及时,家里的油菜花颗粒饱满,十亩油菜花纯收入元。
上学的学费有着落了,如果不是舅舅刘世雨,油菜花收获的只是一堆柴草。
慧儿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盯着闸首分水闸石匾那几个字““共矢公平,强毋凌弱,福毋欺贫,不独命脉。”
慧儿有点惊讶,石匾埋在闸首淤泥里,舅舅怎么会知道?
原来种“幢田”不是天帮忙,而是人努力的结果。
慧儿不放心,她又看了石匾上的几个字,原来这些字刻在舅舅心田里。
慧儿有点惭愧,她不知从哪儿抄来一篇古文“诚必不悔,决绝以诺;贞信之色,形于金石。”
慧儿不懂古文含义,她还是翻译不出来。
慧儿对水木雪莲引水隧洞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王玉霞有点嫉妒。
还夹杂着一丝恨意,你凭什么穿我舅舅的衣服,他本就不是我舅舅,慧儿怀春了。
对慧儿来说爱情只是一种幻觉,她失魂落魄的望着,刘世雨和王玉霞说笑,心里有点醋意。
能够给对方最好的爱,就是自由,可是她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慧儿已经很优秀了,她太过苛责自己,平时生活快乐的时候太少。
慧儿内心发誓,她一定要超过王玉霞。她故意从刘世雨,王玉霞一行人面前走过,没有人理会她。
就连刘世雨头也不抬,郑雪慧那颗敏感的心砰砰在跳,顿时,郑雪慧脸就红了。
原来她如卑微如油菜花根系的泥土,收割油菜花的妈妈,不会在意根系的泥土。
郑雪慧眼里充满怒火,还是有礼貌的叫了一声:“舅舅”。
慧儿是一个有教养的女孩。
刘世雨略一迟疑,脑海中闪现在大坝水管站发生的一幕,心想这女孩太敏感,善意的帮助让她心理有了负担。
做人不能昧良心,可以不爱,但也不能伤害。
做人家舅舅就像一个当舅舅的样子,“郑雪慧,你不在家好好学习,到闸首分水闸干什么?”
郑雪慧心情豁然开朗,仇恨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她敌意的扫了王玉霞一眼,身影匆匆闪过,惆怅回家。
她踏着白球鞋步行在闸首分水闸渠道边上,回头又望了一下人群,她在找一个人。
看着刘世雨渐行渐远,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说不清楚,但可以感觉出来。
刘世雨能给妈妈心里慰藉,是一个分辨善恶的人,慧儿在自言自语,一会说,“怕什么,清泉流水还怕落叶漂浮不成。”
一会儿又在哀叹:“公家人大门深如海,从此刘郎是路人,不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用平等的眼光对待我····”
郑雪慧走向乡村小道上,那双球鞋一时粉白黛绿,顿时把闸首分水闸,化做南峪龙腾虎跃,窟窿峡西小河流径峪口。
闸首分水闸最初是无根之水,发源于冷龙岭东段大雪山,各支流出山时,切穿山体,形成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