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对于大虞而言,几无作用,砍下他们的人头却可以震慑天下世家!”
陈执安话语坦然,竟然并无多少惶恐。
昭伏皇听到陈执安的话,原本平静的眼神中,忽然多出几分怒意。
他轻轻拍了拍桌子,道:“陈执安,倘若你无法给朕分忧,反而令朕为难。
那你这执印之位,又有何意义?”
圣人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
陈执安敏锐的感觉到,当说出这些话来,周遭虚空中气息流动骤然变化,也变得更加寒冷。
他的元神似有所觉,原本弥漫在天门中的元神光芒,顿时暗淡下来。
刹那间,陈执安汗毛竖起,心生警兆,仿佛将有大恐怖降临!
“却不知这大虞天下的至尊,究竟是什么修为?”
陈执安并非什么莽撞、恃宠而骄,明知地位高绝的人物动怒,却不知变通的少年。
他恭敬低头,仍旧行礼,眼神中终于带出几分惶恐道:“圣人在上,赐陈执安如此权柄!
执安所为,也许确实太过莽撞!请圣人责罚!”
他一边说话一边感知着周遭的气流流动,感知着周遭的温度,想要以此探知昭伏皇如今的情绪。
便如他心中所想……周遭冰寒依旧,自己身上的汗毛甚至在微微颤动。
他感知到昭伏皇正坐在案前,凝视着他。
于是陈执安仍然恭敬行礼,并不抬头。
又是十几息时间过去,昭伏皇目光不变,语气却变得耐人寻味起来:“陈执安,你与我大虞绝大多数少年人物不同。
你天赋绝伦又心思深沉,心中应当是有些野心的。
所以你才会与那卧凰丘温梨初书信联系,才会想方设法,生生造出一支属于你自己的军伍。”
陈执安面色再变。
昭伏皇却缓缓站起身来,走下玉台,来到陈执安身前:“换做天下其他六座大国、数十座小国任何一位君主。
如你这样的少年天才,却暗中聚拢军伍,总归免不了一个人头落地。
朕却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执安,你以为这都是宋相的主意?”
陈执安沉默不语。
昭伏皇却轻轻拂袖:“执印之权柄,朕原本另有谋划。
可这十几日……朕见你修炼丹药,玄火不凡、妙法玄奥,又有尚且不错的传承,心里忽然又改了主意。”
陈执安低着头,静静听着。
昭伏皇再回玉台,坐回那桌案前:“你想要以这四十条性命,看一看你的执印之位权柄究竟是大是小……
朕便给你一个机会,甚至……对于你那些私下之事,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且前行,朕会在这悬天宫中看着你,看看你究竟能走到何处!”
陈执安深吸一口气,谢恩。
昭伏皇嘴角露出些许笑容:“可与此同时…你仍然是大虞执印!除了监察天下世家、门阀之外,还要聚拢天下人脉……你可听清了?”
陈执安恭敬应是。
昭伏皇低头看了一眼摆在桌案上的奏折,又提起朱红笔,写下几行字。
“你心有所谋,朕给你一个机会……不过……所谋大者,必遭其重。
大虞这些世家门阀但有机会,必然要取你向上人头……陈执安你可莫要死了,朕还想看一看你能否登临雏虎碑第一,又或者也如你那父亲一般,登临骑鲸碑第一行。”
昭伏皇话语至此,拿起桌案上的奏折,递给身旁的紫衣貂寺。
紫衣貂寺躬身将奏折送到陈执安面前,让陈执安过目。
陈执安读过奏折,这才离开悬天宫。
夜幕已然笼罩,今日的夜空会有些通透,明月高悬。
昭伏皇背负双手,询问身旁的紫衣貂寺:“你说这陈执安的机缘、传承究竟来源于何处?那天罗缚龙战阵,以及那颇为不凡的玄火、炼丹法门都算得上珍贵。
陈执安久在悬天京,究竟自何处得来这等机缘?”
紫衣貂寺想了想,恭敬回答:“但凡天资纵横者,皆有天地垂青,机缘自来。
陈执安乃是不凡的天骄,其父亲、母亲同样有盖世的机缘,再加上宋相……颇为看重他,有这些传承倒也并不奇怪。”
昭伏皇颇有些富态的脸上露出一些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