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轨眸色转了几番,终是答不上来。
“若当真诛杀崔暹——岂非坐实了子惠罪过?”
韩轨立刻躬起身子,伏膝顿首,慌忙解释:“大将军,先前都是末将愚钝,还请大将军治罪!”
高澄上身越过矮案,双手扶起韩轨:“若无罪、而治罪,才是子惠罪过!”前几字说得格外分明。
说是韩轨无罪,却是宣崔暹无罪,他高澄更是无罪,
待韩轨正身后,高澄立刻转移话题。
“父王常对我言,说司空素来性情刚直,但却是可靠忠诚的,让我无万事都要与您商量。
侯景如今起叛,实是意料之外,只可惜我要坐镇晋阳,不能亲自去讨。
为今之计,除司空外,也不知何人可托此重任?
不知司空可愿领命?前去河南,讨伐真正有罪之人?”
韩轨当即抱拳领命:“上午,都是末将失言,实在惭愧!世子既信得过末将,委以重任,我韩百年,必当肝脑涂地,誓为世子荡平侯景!”
如今韩轨愿意出征,高澄虽是含笑,但他心底仍旧迷茫,毕竟侯景是善用兵的,韩轨不一定是他对手。
越是执拗的将领,越要费心开解,再单独召见厍狄干等一众不满汉臣的勋旧后,又才传召刘丰、斛律金等人,只是此番便是直接发号施令。
“侯景如今以河南诸州归附黑獭,为熄叛势,司空韩轨听令”
“末将在!”
“着你领左卫将军刘丰、仪同三司贺拔仁、可朱浑道元督各路军马发兵颍州平定侯景之叛。”
待韩轨、刘丰接令后,便对转向斛律金:“大司马斛律金听令!”
“末将在!”
“你则率薛孤延、慕容俨、潘乐固守河阳以备!”
“诺。”
高澄长舒一口气,眉目微蹙:“侯景此番勾结黑獭,其势甚嚣。韩司空——若见黑獭来势凶猛,即刻退回河阳,保存实力为主,断不可逞一时之勇!”
韩轨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