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望都不见老道身影,而他的陶埙却置在身侧,秦姝拿着陶埙翻爬起身,走到庙门,檐下白马垂首啃食着石缝间的枯草,毛驴蹭着褪色廊柱,仍不见老道踪影。
至日影西斜,还不见人返,索性解了毛驴缰绳,翻身上马,踏出了龙王庙。毛驴嘶鸣两声,竟自跟了上来。
秦姝尝试吹埙,却始终不成调曲,就轻轻掖入袖中。
扬鞭一策,白马踏起官道水渐,毛驴紧随着小跑,颈间铜铃晃出清响,一骑一畜斜影渐次没入苍茫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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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水畔,辕门守军见数十骑蹄声携亮逼近,横槊大喝:“来者何人?”
“把眸子都放亮些。”当先骑手猛勒缰绳,大呼道:“世子爷驾到。”
辕门校尉借着火光看清来人,急忙奔往主帐外通报:“大王,世子......世子到了......”
高澄策马直入辕门,近至主帐才翻身下鞍,大氅带风奔近帐内,疾步趋近到榻前,便扑跪下去。
“父亲,子惠来迟!”
榻上高欢勉力伸出右手,高澄急忙迎上紧握,抬带右臂埋面,拭干眼角泪痕,生生咽下喉间哽咽。
“父亲......身子可好些了?都怪子惠无用,未能替父分忧,才害父亲劳疾!”
见到了长子,高欢眼中泛起一丝慰藉,心也安了许多。
只是连日路途颠簸,身子较前更加虚弱,勉力开口:
“为父还未说话,你倒说了这许多......孤这身子,怕是熬不过了,如今见你......”
“父亲,您别这么说!”高澄原还想强撑,但眼眶一热,泪水竟止不住外涌。
帐内斛律金急忙宽慰:“世子,你这样倒叫大王跟着伤心,还是别掉泪了。”
“难道?”高欢扯出一丝无奈笑意:“还要孤一个病人,来开解你?”
高澄慌忙拭去泪痕,见徐之才进帐奉药,立刻起身接过,平复一番,舀起一匙汤药细细吹温。
“来,父亲,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