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末将这派人,就去架天桥!”副将猛拍箭袖,疾步冲下城楼召集人手。
城内架桥,城外堆土。
数日后,太阳城东楼角晕出暗红轮廓。
随着慕容俨令旗一挥,乌泱泱大军顺着土坡奔涌而上,可攀至半山腰,玉壁城阙间寒铁箭镞如暴雨倾泻,冲在最前的步兵纷纷被贯铁胄,骨裂惨叫声此起彼伏。
封子绘攥着攻城战车图谱,与陈元康比对着组架攻城车进度。
听闻轰隆隆冲锋密鼓,不约而同望向土山——只见硝烟里坠落的士卒像断翅的寒鸦,接二连三砸摔到土山之下。
所有人都不由得漠然叹息,陈元康摇了摇头转身命道兵卒:“继续组车。”
连续进攻,反倒让西魏守军占据了土山。
帐内参军汇报到今日损兵竟达五千,每人都是愁目不展。
高欢扶额托案,沉声问道:“李兴业,你不是说背孤击虚,妇人可敌十人?为何依着你的术法,竟是我军大损?”
语气虽平款,却是令人寒脊。
李兴业旋即跪地:“大王,孤虚术乃辅战之数,奈何敌军占尽了地利。仰攻总非......总非明智之举。”
“汉人要是会打仗,岂有鲜卑南下机会?”韩轨脱口之言,引得高欢怒目而视,立刻闭了嘴。
祖珽忍不住轻声嘟嚷一句:“那韦孝宽便是汉人。”
“这个时候,帐中谈论这些有何用,都该想想,怎么破敌。”斛律金也从没像今日这般失了信心,只恨自己不熟攻城之法,以至无法献策。
高欢坐着只觉胸中烦闷难耐,遂缓缓起身,在帐中来回踱步。
封子绘立身起来,沉声说道:“昔日攻打邺城,大王曾用掘地之法,今日何不故技重施,再掘地道?”
高欢眸中精光一闪,大笑:“子绘与孤倒是不谋而合啊,传令下去,命人在城前高喊,‘纵他韦孝宽缚楼至天,孤当穿地取城!’”
众人面面相觑,也搞不清状况,“大王,既然要挖地道,理应隐秘行事,为何还要大张旗鼓,告知敌军?”段韶直接问出疑惑。
“我还没说完呢......”高欢摆了摆手,转身对着李兴业问道:“李兴业,你推演可是准了?这南端便是敌军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