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缘起性空,你既修过佛法,也该有所参透……”
高欢仍旧未转过身来,尔朱英娥盯着他墙上剪影微动,看不到更猜不到他此时神情。
“大王,您此话何意?”
“蠕蠕公主到底是个孩子,你何必非要跟她较个高低?
孤更不明白啊,王妃对你有何薄待?你又何故对她不敬?”
高欢的语气绵延,虽不带怒气,但这般明显的‘兴师问罪’让尔朱英娥不由得眉眼紧蹙。
随而厉声辩解,“妾身何曾——”
高欢没让她说完话,直接堵问了一句:“是否是孤,往日对你太过纵容?”喉间衔着压抑:“自今日起,你便禁足芳林苑,没有孤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妾身不过射落一黑鸦,大王竟要禁足于我?”
“这是射落一黑鸦的事儿吗?”两人语气渐生怒怨,高欢也不想与她多废口舌
“......哼,孤不想再与你过多争论,这些日子,你就好生待在芳林苑,反省思过,到底何错之有......”
随后对着门口侍卫沉声敕令:“来人,将夫人带回去,非诏不得出入!”
说完便拂袖跨出房门,“大王?大王......”尔朱英娥踉跄追至朱漆门槛,侍卫却是横戟相阻,声声泪泣,终没唤得高欢回头。
席间酒宴正酣,胡旋舞的鼓点震得鎏金烛台微微发颤。
秃突佳醉眼迷离地望着主位上随乐拍掌的高欢,将手中嵌宝金杯猛地一载,踉跄着爬起身子,闯入舞阵。
大声喝道:“高王,咱可汗可有降旨!”
满堂管弦戛然而止,乐师抱着箜篌僵如泥塑,舞姬裙裾仍悬半空。
只见秃突佳开始歪斜的攀着台阶,前言之引使得众人皆是屏息,以待后言,
“待见外孙,然后返国!”
渐近到高欢身侧,侍立两厢的护卫顿时扣紧佩刀,却见高欢苦笑着摆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