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有你了,张大哥。这次火情怎么样?严重吗?”真金又问。
“……不算严重。你还是先养病为好。”张择端犹豫了下才说。
其实,这铜镜还有一处很奇怪。这个铜镜上面没有留款,一般来说,汴梁打磨铜镜的工匠,做好之后,都会在铜镜的边缘隐秘处,留下落款或者品牌印记,这样一来,既打出了他的品牌,也谨防有人假冒自己的名号坑蒙拐骗。
最为重要的,这也是行会的规矩,民营的镜坊都需要在镜背刻“某处某匠”,否则会涉嫌“私铸”。大宋前期,铜镜属国家禁榷商品,由少府监下属的“铸镜务”垄断,各州都不得私铸铜器,违者依律论处。直到庆历新政之后,因为财政压力过大,朝廷在开放了民间铸镜。
不过,这铜镜没有留款,所以并没有想象中好查。
“当真没出乱子?要是这次闹大了,恐怕上面还会怪罪。”真金做了潜火军的指挥使,如今考虑事情倒是比以前老成多了,凡事他不得不对上有个交代,对下面士兵也要尽心尽力,以身作则。
张择端对他说:“我说过了,没太大事。你只管好好休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敲门进来的正是远二郎。
远二郎满眼怜惜,手里端着药,望着真金道:“该喝药了。”
“你怎么在这?”真金疑惑道。
张择端笑骂道:“什么叫你怎么在这?远二郎在这待了许久了。这两天,你昏迷的时候,一直都是她在陪你。”
“……啊……你也受伤了?”听了这话,真金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时他才留意到,远二郎的脸上有一道擦伤,胳膊上还包着裹帘。
“没什么大碍,皮外伤。”远二郎说道。
张择端见远二郎进来了,随后便告辞了。
“喝药吧。”远二郎端过药碗,为真金服药。
看着递到嘴边的勺子,真金的脸有些发热,始终不好意思张开嘴。
“怎么了,大男人还害羞了,你昏迷的时候都是我喂你喝的。”远二郎笑道。
真金只好勉强张嘴喝了一口,远二郎见状,干脆把药碗丢给了真金。
“算了,搞得我像是要为你喝毒药一样,有手有脚,你自己喝吧。”
真金抬起胳膊喝药,手臂许久没有活动,略微有些迟缓。
远二郎见了故意笑他:“活该,谁让你逞能。”
“多谢你,救了我。”真金又道。
“不谢,看来,潜火军离了我可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