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大吼一声,惊起林间宿鸟,四散飞去。
那背影明显僵住了,其余的僧人瞬间抽出暗藏的兵刃。
为首那人缓缓摘下斗笠,正是刘宗敏!
只见他嘴边带着几分讥讽之色,缓缓说道:"我的好侄儿,别来无恙啊!”
李过翻身下马,手持长刀,沉声道:“你跑不掉了!”
刘宗敏当然知道自己跑不掉,此时也无所谓了,哈哈大笑着,说道:“你倒是学会给人当狗了!"
李过面色阴沉道:"我二叔待你如兄弟,你却在他背后捅刀!今日我要替二叔讨这笔血债!"
刘宗敏突然狂笑起来,反问道:"还兄弟?他刚愎自用,听不进半句谏言!当年襄阳之战,若依我计,何至于被洪承畴包了饺子?到了最后,还不是我救他性命!"
李过红着眼,怒吼道:“你闭嘴!”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刘宗敏继续说道:"攻打居庸关之时,眼看京师在即!只要再坚持下去,整个江山都是我们的!可你二叔偏偏听信宋献策那酸儒的鬼话,说什么稳扎稳打,撤回西安。"
"结果被明军一路反扑,先丢延州,又丢榆林!最后只能困在西安当缩头乌龟!"
李过再也忍不住,提刀冲过去。
刘宗敏身后的僧人迎上来,却被他拦住。
“都退下吧,我们之间的恩怨,今日做个了解!”
明军这边也被拦住。李过怒目而视:“全都不要上前!”
说完之后,两人分别持刀,向着对方冲过去。
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两人同时后退一步。
刘宗敏狂笑一声,手中长刀再次劈下,刀风呼啸,直取李过头颅!
李过侧身避让,反手一记横斩。
刘宗敏后撤半步,刀尖堪堪划破他的僧袍,露出里面暗藏的锁子甲。
李过冷笑道:“呵,还是这么怕死?”
“怕死?”刘宗敏也笑着道,“老子是怕你死得太快!”
话音未落,他猛然欺身而上,刀势如狂风骤雨,每一刀都直逼李过要害。
李过且战且退,脚下碎石飞溅,两人一路厮杀至溪边,激流溅起的水花混着鲜血,染红了溪水。
刘宗敏突然变招,刀锋斜挑,李过格挡不及,左臂被划开一道血口。
剧痛之下,他怒吼一声,刀势骤然凌厉,一刀劈在刘宗敏的刀背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铛!
刘宗敏的刀脱手飞出,插在泥地上。
他踉跄后退,却仍狞笑着:“怎么?要杀我?来啊!”
李过没有废话,刀锋直指刘宗敏咽喉。
刘宗敏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猛地掷向李过面门!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李过还是敏锐地察觉到破空声,侧身躲闪,短刃擦破他的脸颊,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就在这一瞬,刘宗敏纵身扑上,一把抱住李过的腰,将他狠狠摔进溪水中!
两人在水中翻滚,拳头、刀柄、膝盖,全都成了武器。
刘宗敏死死掐住李过的脖子,李过则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往溪底的石头上撞去!
砰!砰!砰!
刘宗敏额头鲜血直流,却仍不松手。
李过眼前发黑,猛地抓起一块石头,对准刘宗敏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呃啊——
刘宗敏终于松手,踉跄着后退,捂着脑袋,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狞笑着说道:“好小子,比你二叔要狠,早知道不如扶你上位,说不定大顺还有希望……”
李过爬起身,抹去脸上的水,再次冲上去。
两人再次扭打起来,李过仗着年轻力壮,占据上风。
只见他一拳接一拳砸在刘宗敏的脸上,到了最后,刘宗敏已经面目全非。
鲜血染红溪水,顺着山涧流淌而下。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李过缓缓站起身,明军迅速围上来,那些僧人见状,纷纷丢掉武器,跪地投降。
一名副将上前:“李将军,逆贼已诛,该回城复命了。”
李过盯着刘宗敏的尸体,缓缓道:“把他的头砍下来,我要带回去祭奠我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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