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Athena推开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她，“你还说对安雪没有偏私，你为了她，可以杀了我！”

“我只是按照师父的指示做事，师父要活着的安雪，就不许你对她动手！”Zeus冷眼瞪着她，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明白如果继续坚持刚才的做法，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Athena无奈地抿着唇，只能妥协，接受了Zeus的训斥。

“知道了，现在怎么办？”Athena看着已经关闭的电梯门，等着Zeus的指示。

电梯门内，安雪和白旭分站在铁门两边，并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安雪看着白旭，小声询问：“没事吧？”

“你呢？”白旭摇头，看着安雪。

“没事。”安雪让他放心，朝着上方看去。

突然，下方的电梯动了。

两人立刻跳到电梯上。

“先回电梯里面。”白旭和安雪一起回到电梯。

安雪用摩斯密码联系杨婕：小婕，电梯的控制权给小C了？

——是的，一切按照你说的做了。

杨婕第一时间回复，显然这是安雪故意为之。

从最初起，安雪就打算上顶楼，所以让杨婕假装和小C争夺电梯的控制权，并且败给小C。

——好，Zeus和Athena也在13楼，估计会跟着我们上顶楼，你让他们去地下河那里，秦静他们已经在电梯口待命了。

——明白，你和姐夫注意安全，楼上应该只有A先生，老付和小C了。

——知道了。

安雪关掉了通讯器。

白旭看着安雪的动作，知道她是和杨婕联系了，便开口道：“你故意让杨婕输给小C的。”

“嗯。”

“为什么？这么做，很危险！”白旭知道安雪想要见当年的凶手A先生，但是他不想她涉险。

“我要确定一件事情。”安雪的表情很认真。

白旭和安雪对视着，之前老先生的身份，让白旭也是非常震惊的，加上老先生脑内的那块芯片，所以他和安雪一样是充满疑问的。

但是，眼下的情况是可可刚出生，安雪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他真的不希望安雪冒险。

“我知道你要确定什么。”白旭的表情严肃，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略带胡髭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道：“但是下次，能不能不要瞒着我去做这些决定，我们是夫妻，对我多点信任，好吗？”

“对不起白白，我只是不想你担心。”安雪抱歉地拥紧他的腰身，头埋在他胸前，小声道：“现在，我需要你和我共同面对这样的危险，可以吗？”

“当然了，你可是我最爱的老婆大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错了，是我们都会没事的。”安雪点住他的唇，给他更多的信心。

他们会平安回到可可身边的。

“嗯。”白旭低头，吻了她的唇。

电梯很快到达顶层。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伏先生站在电梯外等侯，见电梯内侧没有人，表情有点意外。

“不许动。”安雪突然站在他身后，戒指处的银针抵住了他的颈部动脉。

老付没有任何慌张，看着安雪，脸颊带着礼貌的笑容：“安警官不用这么紧张，是A先生让我在这里等候您的，白法医呢？”

他很清楚白旭和安雪在一起。

“他要见的是我，白旭在哪儿都无关紧要。”

安雪早在电梯门开启之前，就让白旭爬到了电梯顶端，利用电梯绳，上了楼顶。

她需要确认停在楼顶的另一架直升机，能否正常使用。

“话是不错，只是浪费了一杯刚做好热美式了。”老付示意安雪跟自己走。

安雪没有说话，继续挟持着他，来到A先生的书房。

“先生，安警官到了。”老付敲门告知房内的人。

就听到对方淡淡说了一句：“进来吧。”

老付推开门，和安雪一起来到A先生面前。

A先生看着安雪，敲了敲桌面，道：“坐吧。”

安雪松开老付，面对着眼前的老头，说：“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很奇怪。”A先生笑了笑，和安雪对视着，说道“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全家吗？”

“这个问题，我早就有答案了，不就是为了克隆基因研究的数据嘛。”安雪在这段时间的调查中，早就知道了全杀被害的原因，她只是想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所以，你觉得我是谁？”

A先生端起桌上的茶杯，优雅地抿了口茶，不缓不慢地说道：“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我有答案，但是不能百分百确定，所以，你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吗？”

安雪确实有个答案，但是她并不相信这个答案。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为你摘下面具？”

“因为我有你需要的全部资料。”安雪拿出U盘，道：“这就是你要的所有数据，包括被你杀害的老先生藏起来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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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个U盘的数据是真实的？”

A先生不相信安雪。

“眼下的情况，我没必要作假，不过这份数据，我也已经拷贝了一份给研究院。”安雪知道用假信息，是没办法让A先生相信的，所以她从开始用的就是真的。

“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所以，摘下面具。”安雪带着命令的口吻，将U盘放在他的桌上。

A先生接受她的要求，缓缓摘下面具。

果然，这张脸和她心里的答案一模一样。

安雪虽然早就做了心里准备，但是脚下还是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她后退了两步，面对眼前的A先生，问道：“你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

“回答我！你是真的，还是复制品？”安雪几乎是咆哮着质问，眼眶微微泛红。

“我说我是真的，你会信吗？”

“不信。”

“所以，你早就有答案了，还要我怎么回答呢？”A先生笑着拿起U盘，对接到电脑接口。

“哪个是真的？”安雪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看着面前的A先生，继续追问：“他们两个哪个是真的？”

“你的推理能力那么强，应该已经发现老先生脑中的芯片了吧？那么，你觉得谁是真的？”

“不可能！你当年杀害我全家，那才是真的！”安雪的眼泪缓缓落下，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你要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A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来到安雪面前，继续道：“其实这个故事挺简单的。”

顿了顿，继续道：“当年安明轩是最出名的脑科权威，他其实不止是脑科的权威，其实在生物基因学方面也是权威，他希望利用基因改造的方式，改良人类不好的遗传基因，让人类变得更加完美。随着研究数据的越来越强大，实验也越来越多。这个过程自然伴随着失败和成功，于是，第一个复制品就出现了。他很完美，拥有超高的智商，所以，在他的帮助下，安明轩的研究越来越精进，他能够陪伴家人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可是，洛婉君是个非常厉害的刑警，长此以往一定会被她发现丈夫的异样。所以，安明轩就让自己的复制品学会了人类的感情，陪伴在家庭中。而他，则继续研究实验，做出了又一个完美的克隆人。这个人的智商更高，各方面数据更接近造物主。”

“这个人，就是你。”安雪冷眼和他对视着。

“是的，我就是安明轩做出来的第二个克隆人。”A先生点头，承认这个事实。

“后来发生了什么，让你要杀掉我全家。”

“怪只怪洛婉君太聪明，发现了一些端倪，而那个第一个克隆体，又想取代你父亲，成为真正的安明轩，所以他只能被抹杀。”

“这是你的主意吧。”

安雪冷眼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我只是作为催化剂的存在，说到底，还是安明轩对第一个克隆体起了杀心。”A先生笑着解释了这个问题，继续道：“谁让那个克隆体，想要取代真正的安明轩呢？”

“比起你们，他确实更像安明轩。”安雪意识到当年陪着自己成长的人，其实是第一个克隆体，但是母亲和自己都感受到了他对家庭的爱和责任，比起真正的安明轩，他更像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因为安明轩给他植入了全部的记忆，所以他算是个一比一还原的克隆体。”

“他也是被植入了记忆芯片？”安雪微微皱眉，道：“为什么法医掩饰的时候，没有发现？”

“你忘记了吗？他是怎么死的？”

A先生挑眉看着安雪，示意她好好回忆一下。

这是安雪最不想回忆的片段，她拧着眉回想着那个夜晚。

忽然，她明白道：“你杀他的时候，取走了芯片！”

“所以，法医自然不可能找到那枚芯片。”A先生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再次喝了口茶，说：“接下来，你是不是想问，真正的安明轩，为什么也被植入了记忆芯片？”

“这只能是你做的。”安雪不用他说，就明白了其中的过程。

“是的。”

“为什么？”安雪要知道原因。

“因为他后悔了，当全家都被杀后，他后悔了，想要终止研究！我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A先生给出了答案。

“他当时默认你杀害我的全家吗？”

安雪最想弄清楚的就是这点。

A先生笑着问道：“你希望你回答是，还是否？”

“我要真相！”

“真相就是洛婉君发现了我们的研究，也知道陪在身边的丈夫是个复制品。但是，她却觉得复制品，比真正的丈夫更像自己的丈夫。所以，她只能被抹杀。”A先生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波澜不惊，就像是讲了一个很普通的故事，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安雪冷眼看着他，问道：“他后悔之后，你就为他植入了虚假的记忆芯片，让他继续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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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其实，你，他，还有第一代克隆体，都在做基因研究，你们得到的成果数据，也都不一样。”安雪自己就在老宅不同的位置找到过很多不同时期放置的数据成果。

很明显，最早在树洞，和后来在天花板隔层中找到的是两个人放置的，一个是第一代克隆体，还有一个就是之前被杀的老先生放置的。

而这个老先生，其实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

“是的，我们彼此的研究，都有新的突破，如果把三个人的研究，合并在一起，必定可以做出最完美的复制品。”A先生的梦想就是改善人类基因中的遗传类疾病，让人类变得他更加完美。

安雪蹙眉看着他，道：“你给老先生植入虚假的芯片后，他还记得你的存在吗？”

“当然不记得了。”A先生笑了笑，继续道：“其实，你在总部的时候，应该已经察觉到他对你的感情不一样吧。”

“这个时间，就是芯片出问题的时候。”安雪当然记得，尤其是那个晚上，他提起自己母亲时候的表情，

“是的。”A先生接着安雪的话，继续道：“他的芯片出现问题，所以记忆被纠正一部分，对你自然就有了父女之情。”

“作为第二代，你没有被植入记忆芯片？”

安雪沉着脸和他对视着，意识到眼前的A先生，没有人类的感情。

“有，不过不只是安明轩的记忆，还有完成研究的坚定信仰。”A先生解释道：“就像是AI被设定了一个必须完成的程序，所以我有记忆，但是不会感情用事。”

“所以，你要我上来这里，是要抹杀我吗？”安雪知道他只是父亲的复制体，可是看着那张久违的熟悉的脸，内心依然是痛的久久无法释怀的。

“其实，我不想对你出手，因为在我看来，你是可以成为彼岸花的优秀人才。你看，这些年，我们研究做出了很多复制品，有失败，也有成功，可是却没有一个你的复制品。”

“你想说，你对我还保留一丝亲情？”安雪略带嘲讽地扬起唇角，她完全不相信A先生的话。

“亲情肯定是有的，否则你觉得以彼岸花的能力，会十年都不见你斩草除根吗？”A先生依然试图拉拢，想用亲情打动安雪，说：“我真的希望我们父女俩并肩作战，打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父女？”安雪笑得苦涩，“你杀了爷爷奶奶，妈妈和我最要好的同学，让我十年都身处在噩梦中，你告我还惦念着我们之间的父女情，不觉得可笑吗？”顿了顿，继续道：“如果当时在现场的是我，不是沈嘉，你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要是这么说的话，是有这个可能，因为当时的我，不像现在这么了解你的价值，正因为清楚了你的优秀，所以我没有对你进行克隆。就算是Athena，和你也只有七分相似。她不只是骗不了Zeus，连白旭都骗不了。”

“那是因为你们太冷血，根本没有人性。”安雪冷嗤一声，道：“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加入彼岸花，我要做的是将你绳之以法，为我的家人和同学讨回公道！”

“那就别怪父亲无情了。”A先生说话时，举起了手枪，“反正这些研究数据，我拿到手了，我会创造一个更完美的你，让我们再续父女之情的。”

说完，他就扣动扳机。

安雪快速俯身躲闪，可是身体的虚弱，让她的反应也比平时慢了一些，眼看子弹就要划过肩膀，就感觉有人拉着自己的手臂，躲到了沙发后面。

定睛看去，来人竟然是Zeus。

“你……”

安雪记得自己让杨婕把Zeus和Athena送去地下河出口的，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Zeus的肩膀渗出血迹，显然刚才的子弹击中了他。

“Zeus，你果然有了二心。”A先生重新上膛，说：“为了安雪，你背叛我，可是你明白她心里只有白旭一个吗？”

“师父，在你心里我从来都只是个复制品，不能算做真正的人类吧。”

“当然，你都存在不能孕育后代的缺陷，自然不是真正的人类。”

“所以，我注定要背弃您，选择安雪。”Zeus看着安雪，笑道：“因为她是把我当成人来看的，即便是罪犯，对她来说我也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你就这么自欺欺人？”A先生冷笑道：“相信她说的话？”

“是，我相信。”Zeus拉着安雪的手，示意她往门口跑。

安雪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懂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这么做。

——白旭在楼顶等你，离开这里。

Zeus用唇语告知情况。

安雪微微蹙眉，依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一刻做这样的事情。

A先生慢慢靠近两人的藏身处，直接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