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好起来的丹犀,变得有几分痴傻,总是痴痴瞪着檐子,看双燕飞来飞去,哺育幼燕……
都说燕子归家,平安之象,可现在的百济,包括她,都是一波三折,坎坷不断。
阶伯看着她,想着她哥哥义慈的淡漠眼神,不禁站在她的立场上,感慨她的不易。
但是转念一想,痴傻了,也就看不清几国形势的尔虞我诈,更别提为此烦心了,而且,也看不清哥哥的冷漠……
脑中更生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奇思来,痴傻了,这朵高岭之花,才能够身心全为他占有,想当初,还有点正常的时候,是多么多么瞧不上阶伯!
丹犀也有稍好的时候,那时的她,如同枯败的桂枝,显得憔悴忧郁……
即使乌云离开,也见不到一点明媚光亮。
她仍是担心她的哥哥,口中叨叨着,怕他打败仗当不成王,还要被处以极刑。
阶伯心疼,哥哥都不再心疼,她却在替他心疼,真是个顶顶好的傻姑娘。
奶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是的,阶伯是个好人,疯癫的公主,今生有所托付,也未尝不好。
阶伯以手帕为她拭去脸上的尘埃,轻言细语道:“那公主可有什么难以弥补的誓愿?”
丹犀公主可劲摇头。
“没有,从来没有!”
“你不是想当叱咤风云的女将吗?”阶伯看着她的脚,有对义慈的愤,亦有对她的怜爱。
“不,我现在不想当了!”丹犀公主目中茫茫无神,如迢迢大海不见尽头,她也望望自己的脚,“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为你生儿育女!如果人生是欢乐的,那我就把人生的欢乐享个遍,如果人生是痛苦的,那我就把人生的痛苦受个遍!”
这是丹犀公主唯一的释怀。
听闻此言,阶伯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本是强悍的丹犀身躯柔弱而冰凉,只有自己的一腔火热,或能暖她。
自己的一生本就如此,重生也就这样了。
不管她说的是否发自真心,不管阶伯自己是否愿意,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够彼此取暖。
重来一世,阶伯越来越稳重振奋,当年犯的错,不会再犯第二遍。
木子希的规划却无懈可击,果然严谨非常,尤其玉门谷,明活山屡屡失败,义慈起初对他礼遇有加,恒庆本就登鼻子上脸,如今更是于他鼻孔朝天。
“大王,他不胜,你就用我,我可让这新罗落花流水。”
这些年唯独只锻炼出好脾气来,对这恒庆以礼相待,相当低调,况且恒庆是真小人得志,论其才华,赶不得庾信一二,人家善德,欣赏庾信自然是有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