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几分道理……”杨暮客明白了,这忌口也是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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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至天明,杨暮客出门行早课。
老道士也起了个大早,去后厨忙活。
日出后,道观开门。
有小孩过来讨斋饭。
这些孩子穿得都不怎样,身上打着补丁。玉香忙完了过来看看,从兜里掏出几块糖便让这些孩子大呼小叫。
杨暮客悄悄走过来,也端起一碗斋饭吃起来。
他问那小孩,“摸着黑上山吃饭,岂不是白吃了。还没下山就要饿了。”
那孩子咯咯地笑着,“道士哥哥,我们又不是为了吃饱。这斋饭好吃呢,家里尽是黑麦麸饼子,吃了屙不出屎来。是道士爷爷让我们上山来吃斋饭,好长身体。”
这孩子刚说完,另外一个小孩当地一声把碗砸在桌面上,“吃饭的时候说这腌臜话作甚。”
杨暮客用力嚼碎了菜梗,菜油的味道又腥又苦。难吃。
最先吃完饭的小孩叉着腰,“道士哥哥,你们是过路的,还是以后就留在这院子里头?”
“过路的。”
“那道士哥哥,你看我能当上兵不?”
嗯?杨暮客抻着脖子去看那小娃娃。“为啥要去当兵?”
“当了兵,立了功。我家就能多得些粮食配给。阿爷下井挖矿的时候也能多带一块肉。道士爷爷说了,我阿爷腿脚疼,就是吃肉吃的少。我当兵,家中就能有肉吃!”
杨暮客赶快扒拉饭尽数吃光,摸着那孩子的脑袋说了几句夸奖的话。慌张地逃离饭桌。
他来到了小楼屋中点卯。
小楼喝着粥,吃着豆糕问他,“有好饭好菜不吃,去那桌上跟小孩儿抢饭?”
杨暮客尴尬一笑,没答。
小楼定睛瞧他,“你这多愁善感的,又怎地了?”
杨暮客龇着牙,笑得愈发难看,“没啥。就是……见不得民生疾苦。”
小楼点头,“见不得就不见!反正你也帮不上忙,若伸手去帮,也尽是帮倒忙……”
嗯。杨暮客点头认了。
小楼好奇地看他,“你就不反驳两句?”
“小楼姐说得都对。是我异想天开,是我不知深浅……”
小楼歪头问玉香,“这臭小子受了什么刺激?”
玉香上前将蒸小酥排骨的笼屉打开,“小姐,春夏交接,心思浮动。咱家少爷越发明事理,这是好事儿。”
小楼问杨暮客,“她说的对么?”
杨暮客点头,“对!”
小楼夹起那裹了粉蒸透的脆骨肉排,咔嚓咔嚓地嚼着骨头。
杨暮客张了张嘴巴,“小楼姐……”
“有事儿就说。”
“弟弟要随那道士下乡抓鬼……”
“想去就去。”
杨暮客展颜一笑,“小楼姐多歇息几天也是好的。”
白都之中,包守一戴着一个小厮头巾,入了顾氏府中。
顾氏管家领着包守一来到了账房里。
包守一坐在轮椅里,看着那厚厚一摞账簿,开始整理票据。很多事情,眼熟。
有些事本就是他包氏的生意。
就在他做账的时候,忽然院子外头闹了起来。
“顾大人!王炫大人亲口答应的,准我等去金日郡修十方台。伯崖郡封住了城门,不让我等出去,耽搁了服徭役的日期,是要违律的啊!”
“如今朝廷正在查王氏私自指派徭役一案,你们若是去了,便是顶风作案!老夫是保你们。”
包守一迷迷糊糊,认得这个声音,好像是一个叫王晨海的人。
“顾大人啊。您行行好吧。我们庄子里头好几百号人等着工钱养家……”
“我行行好?那谁行行好给我?王大人壮志未酬,我何尝不是心痛不已。如今我顾某人也是风雨飘摇,无依无靠……晨海,听我一句劝,回到王氏祖地,与当今王信公商量商量,哪怕重启高炉,烧砖也好,炼钢也罢。总之外出劳作这事儿,不行!”
“咱们哪儿有本钱重启高炉?”
“老夫借你一笔。”
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