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小孩道了声谢,笑盈盈地进了茅房去提马桶。
他太小了,一个马桶拎得十分吃力,但他的动作却极其熟练,憋红了小脸,摇摇晃晃地往前蹭着碎步。
脏孩儿没有出手帮忙,而是在后面静静地跟着,他突然想看看这是一对怎样的母子,跟驴傲天的前主人又有什么样的差别。
下一刻,脏孩儿就看到一个体态干瘪的中年妇人,快步走来接过了小孩手中的马桶,然后动作矫健地倒入了车上的大桶之内。
“快去换下一个。”
妇人将车上的一个空桶递给小孩,平淡如常地嘱咐道。
小孩接过空桶,小跑着回到茅房。不一会他空手跑出,对着站在门口的脏孩儿嘻嘻一笑,然后就跑到板车的后面,前面妇人拉着车走,小孩就在后面推,推得很卖力气。
脏孩儿望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怔然,他观那妇人体态干瘦却又有这么一股子干练的劲头,拉起几百斤重的板车说走就走。那个小孩也竭尽全力地帮忙,通红的脸上五官扭曲,却是乐此不疲。
这两人,既没有那老汉的阴沉卑微,也没有当时驴傲天的萎靡懦弱。
相反,同样是挑粪工,这对母子的眼神中居然透出一股强烈的……斗志。
对,就是斗志!
脏孩儿心头振奋,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挑粪工这种最为低贱的职业,为何会让那对母子产生如此强烈的斗志?
为什么?
脏孩儿反复自问,却久久不能有所理解。
嘿嘿!
良久之后,呆愣许久的脏孩儿突然一笑,觉得这人间还真是多姿多样,古怪得颇有些趣味!
……
而在脏孩儿立于茅房对这个世界有过感悟的同时,
四筒镇另一边,在庄富有的家里,正有一个人抓狂得想要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这个字念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