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呼唤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周围的沉寂,同时也惊扰了那位宛如月下修罗一般的男子。
只见他猛地转过身来,手中长剑挥舞间带起一串血珠,如点点红梅般洒落在洁白如玉的栏杆之上。
而那张原本与夏皇有着七分相似、英俊非凡的面庞,此时竟沾上了些许猩红的血迹,犹如一幅被鲜血浸染的画卷,令人触目惊心。
子车琳琅惊恐地望着卫卿池,只见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骤然收缩,宛如黑夜中的寒星,闪烁着凛冽的光芒。
与此同时,他紧紧握住剑柄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仿佛一条条狰狞的蚯蚓,彰显着他内心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杀意。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从卫卿池的身后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宸贵妃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高高隆起的孕肚,脚步踉跄地躲藏在卫卿池的身后。
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落在她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仿佛为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越发娇柔可怜。
她头上插着一支素雅的银簪子,随着她的移动轻轻颤动着,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的蝴蝶,随时都有可能被摧残夭折。
“宸贵妃?”
站在一旁的卫与芙满脸狐疑地开口问道。
这么深更半夜的,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勤政殿之中?
而且,又为何会与自己的亲哥哥表现得如此亲昵?
正当众人心中充满疑问之际,一阵夜风吹过,吹起了宸贵妃身上那件轻薄的素纱披帛,不经意间露出了她手腕处那几团淤青。
那是夏皇临终之前拼尽全力所遗留下来的。
卫卿池目光如炬地紧盯着缓缓走来之人,突然间,他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爆发开来!
只见他素色长袍上沾着点点血迹,手持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剑尖直直地指向站在不远处的崔战,怒声呵斥道:“崔战,你究竟是如何看守门户的?竟让这些人如此轻易就闯了进来!”
崔战望着此刻满脸愤怒、状若癫狂的卫卿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他从未见到过卫卿池这般模样,一时之间竟是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殿下息怒,请恕末将无能之罪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卫与芙急忙开口解释道:“哥哥,你切莫责怪崔将军,实乃我等执意要强行闯入此地,此事与崔将军并无关系呀!哥哥,你且看看此人是谁?”
说罢,她伸手用力一拽,将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旁的子车琳琅推向了卫卿池。
卫卿池瞪大双眼,死死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女子。
刹那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在他记忆的最深处,有某些重要的东西正欲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