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最喜欢这个哥哥，虽然表面清冷，但对她特别关心，很多细小的事也能考虑周全。

笑起来也很好看。

哪怕下一秒杀人，她也能跟他坦白，杀了多少人，怎么杀的，对方死的时候表情是怎样的。

亲人嘛，总不能害她。

刚开始杀人时，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还因为犯错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一待就是好几天。

黑暗中，只有他送的那只手工缝制的兔子玩具陪着。

每按一下，兔子便会说：I Love you，I Love you。

渐渐的，兔子不再说话，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渐渐变得麻木，伪装成一个个性格迥异的角色，却始终找不到当初在孤儿院时的模样。

李老发现她的异常，允许她给家人通话。

但只限一人。

她选择了迟道。

不执行任务的时候，电话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抱怨生活不易，哭泣命运不公，悲叹人心不同，感叹傻逼横行。

什么都能聊。

有时不知不觉睡着，醒来时，手机还在通话中。

的确没害她，是爱她。

也许她早就发现端倪，却假装不知道，依旧肆无忌惮的享受那份关心。

想脱身的时候才发现，四面是高墙，脚下是泥泞，心里是纠结。

事到如今，她也有错。

“二哥，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你应该找一个情绪稳定，知书达理的好姑娘。而不是我这种朝三暮四、一心二用、忘本、自私虚伪、拜金白眼狼爱看擦边男好吃懒做吃里扒外爱立人设素质低下好色哭穷看到别人漂亮就骚扰人家唔……”

迟道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无奈道：“你就不能正视一下你的优点。”

太少了，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强！

嘴强身强心脏强！

上一秒哭，下一秒睡。

情绪不过夜，从不回头看身后的爆炸。

“你又这样，把我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和氛围掐灭。”迟道眼眶红红的，“笑笑，我已经申请了分户，你不必因为这层关系而感到有压力。”

迟笑拿开他的手，“那别人就不会认为我们是兄妹了么，牵扯住我们的从来都不是户口。”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啊……”他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迟笑艰难一笑，“是我从小就把你当哥哥啊。我从来没想过我们的关系会从兄妹变成夫妻，也没想过为了你抛弃爸爸妈妈和大哥不顾，更不想逃离故乡与你重新开始。这一切……我做不到。”

黎家和王家都想要她，对方势大，联合起来整死迟家不过时间早晚的事。

若迁怒于孤儿院，那帮疯子没了王家的资助，生活只会更加艰难。

她不能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