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微弱,像是尘埃般渺小。
然而,正是这片星云,托举着一切记忆。
王天二的意志缓缓凝聚,低声呢喃:
“我今生是人族……”
“既为人族,此生便要逆天改命。”
话音落下,那片微弱的星云突然剧烈震颤,丝丝缕缕的光芒从中升腾,化作无数锋锐的光丝,刺穿囚牢,直刺黑紫色的石块。
“因果未尽,轮回不止?”
“若无现世,何来轮回!”
刹那之间,现世界星云猛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辉,冲破大恐怖的枷锁。
黑紫色的石块在光芒中裂开,露出一枚漆黑的鳞片。
那鳞片中,竟然封存着王天二上一世最深处的执念。
“我是谁?”
他缓缓伸出手,抓住了那枚鳞片。
当鳞片落入手中,整片虚空猛然崩裂。
无数星辰坠落,记忆碎片四散纷飞。
王天二的意志重新回归现世。
他缓缓睁开双目,天边雷霆滚滚,青袍道人早已离去,唯有天地间隐隐回荡着大恐怖的低吟。
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已不再属于任何一片星云。
现世界的星云,正在缓缓燃烧,将因果锁链一寸寸斩断。
“此生,我为人。”
“若无轮回,何来劫数?”
风起,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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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二负手而立,遥望苍穹。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真正逆天改命的道路。
前方的因果仍未终结,但从这一刻起,轮回将不再主宰他的命运。
——自此,世间再无“王天二”,唯有人族王平。
“若天道囚我,我便斩天。”
“若劫数吞我,我便成劫。”
——轮回不止,逆命者生。
王平一身功力收放自如,在宗门拜别老道后,便下山去了
他穿着一身青衫,负剑缓行,踏入风云山脚。
山道蜿蜒而上,青石铺就的小径被岁月打磨得光滑透亮,偶有山风拂来,卷起落叶旋舞,夹杂着淡淡草木清香。
阳光透过山林的枝叶缝隙洒落,斑驳光影交错,仿佛一幅天然画卷。远处的山崖险峻陡峭,崖壁上藤蔓缠绕,偶尔有鹰隼盘旋鸣叫,打破这片寂静。
王平脚步平稳,神色从容,仿佛闲庭信步。
但若有人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周身气息沉凝如渊,内敛不露,行走间脚步轻盈无声,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隐隐扫过周围暗藏的岗哨。
风云宗号称帝国第一宗门,岂会容外人随意踏足?
在明处,那些身着蓝色劲装的风云宗弟子正三五成群巡逻,腰佩长剑,面色冷峻;在暗处,更有不少潜伏的影卫,藏匿于林间与崖壁后方,目光如刀,密切关注着一切风吹草动。
“好一个铁桶江山。”
王平嘴角微微一勾,眸中闪过一抹讥讽。
风云宗看似固若金汤,实则不过是仗着宗门势力,趁着帝国统治者的忌惮,表面上维持着彼此的微妙平衡,实则暗流汹涌,早已剑拔弩张。
王平缓步前行,脚下踏过一块青石时,忽然耳尖微动。
前方林间微风吹拂,枝叶轻轻摇曳,平静之下透着一丝异样的波动。
“藏得倒是挺深。”
王平唇角微扬,脚下步子不停,依旧保持着悠然的步伐,仿佛未曾察觉。
当他踏出第三步时,指尖轻轻一弹,一粒细微的石子悄无声息地飞出,没入前方的灌木丛中。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金铁交鸣传出,随即那灌木丛微微颤动,一道黑影从中电射而出,身形瘦削,手中寒光乍现的匕首直刺向王平的咽喉。
“滚!”
王平冷哼一声,手腕一抬,两指并拢,宛如拈花摘叶般轻轻一夹,便将那匕首死死钳住,寸许不得寸进。
黑影脸色骤变,想要抽刀后退。
但王平手指微微一旋,匕首便已脱手飞出,“噗嗤”一声,反而穿透了对方的肩膀,鲜血瞬间浸染衣衫。
“你……!”
黑影惨叫一声,踉跄倒地,满脸骇然。
王平俯视着他,淡淡道:“风云宗什么时候沦落到让些无名鼠辈来探路的地步了?”
黑影满脸惊恐,正欲开口求饶,忽然脖颈一歪,瞳孔瞬间涣散,气绝而亡。
“啧。”
王平眉头微皱,伸手在尸体后颈处一抹,果然发现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果然够谨慎。”
他低声呢喃,目光朝风云山巅遥遥望去。
那里云雾缭绕,殿宇隐现,宛如仙境。
但在王平眼中,这不过是一座披着仙家外衣的巨大牢笼。
沿着山道一路而行,越往山巅,空气越发寒冷,林木稀疏,四周的巡逻弟子也愈发严密。
王平没有急着硬闯,而是选择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偏僻山道缓缓攀登。
一路上,他时而驻足,时而隐匿,避开了数次明哨暗岗,宛如夜行鬼魅般悄然接近山巅。
直到深夜时分,他终于来到了风云宗后山禁地。
此处云雾浓郁,古木参天,一座高耸入云的石塔静静矗立在崖壁之上,塔身斑驳,似经历无数岁月洗礼,透着一股苍茫古老的气息。
塔顶之上,一道浑厚的气息若隐若现。
王平眸光微闪,缓缓闭上双目,神魂意志探出,感知着四周的波动。
很快,他便察觉到,在那塔顶之下,竟封印着一座巨大的魂阵,隐隐有黑色的死气在塔底徘徊。
“果然是这里。”
王平心中一动,前世的模糊记忆瞬间涌现。
风云宗,乃是昔年鳞族血脉转世之人所创,门中秘传的风云诀,实则是古老的噬魂秘法,能吞噬生灵魂魄,以助己身修行。
而这座石塔,便是风云宗真正的根基所在。
只不过,这一切的秘密,早已被大恐怖所污染,化作轮回因果的一环。
王平轻声呢喃,双目缓缓睁开,眸中寒芒一闪而过。
他不再犹豫,纵身掠入塔中。
塔内昏暗幽深,墙壁上镶嵌着几颗暗淡的夜明珠,散发出微弱的光辉。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血腥的味道,四周的石壁上铭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透着阴冷邪异的气息。
王平屏住呼吸,缓步向塔底走去。
每一步踏出,耳畔都能听到微弱的哀嚎声,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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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忽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塔底响起。
王平脚步微顿,抬眼望去。
只见在塔底中央,一座黑色石棺静静悬浮,棺盖半掩,一缕缕黑气不断从缝隙中溢出,化作无数狰狞的鬼影在空中游弋。
而在石棺旁,盘膝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浑身缭绕着浓郁的死气,眼眸深邃如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
“风云宗三长老?”
王平眯眼打量,语气淡然。
老者缓缓睁眼,目光如刀,沉声道:
“你身上的气息……不像人族。”
王平冷笑:“你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又算什么?”
老者嘴角微扬,露出森然笑意。
“敢来此地者,皆为献祭。”
话音未落,塔内阴风骤起,无数鬼影从墙壁中涌现,将王平团团围住。
王平神色不变,手掌缓缓抬起,指尖凝聚出一缕剑光。
“今日,我便送你归轮回。”
话音落下,剑光一闪而逝。
黑暗之中,鲜血溅落。
塔底的哀嚎声逐渐微弱。
王平负剑而立,淡然望着地上的老者尸体,转身离去。
这一夜,风云宗后山禁地,寂静如死。
但无人知晓,这片死寂之中,冥冥之中有一道更为幽深的气息悄然复苏。
王平缓步走出石塔,指尖剑光未敛,余韵未散,寒意透骨。山风呼啸,卷起衣角,仿佛在低语哀嚎。
月光斜洒在他身上,映得那青衫一半明亮,一半沉暗,恍若行走在生死边缘的孤客。
王平伫立在山崖边,俯瞰着云雾缭绕的风云山。
死寂的夜色中,暗流汹涌。
他没有立刻离去,反而缓缓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神魂探入泥丸宫,意识星云之中,那枚布满裂纹的黑紫色记忆石块缓缓浮现,沉沉悬浮在星海中央。
“风云宗……”
王平心念微动,记忆石块微微震颤,缠绕其上的丝缕因果之线开始松动,露出内部的景象。
画面断断续续,仿佛蒙尘的古镜,映照出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片段——
风云宗建立之初,乃是由一位鳞族转世之人创立。
他本是极南冰川之中的一条锦鲤,渡劫成功,脱去鳞甲,化形为人,入凡世修行。
但血脉中的本能并未完全磨灭,随着修为日深,那隐秘的噬魂秘法开始觉醒,代代相传,直至今日。
“鳞族血脉……原来如此。”
王平心中一震。
怪不得风云宗的功法阴冷邪异,修行者往往伴生怪病,死后魂魄不散,反成养料。
这哪里是什么正道仙门,分明是一座供养恶鬼的血池牢笼。
而塔底那座黑色石棺,便是风云宗供奉的祖师遗骸。
以血养尸,以魂养法,以命养宗。
这是一座彻头彻尾的魔宗!
王平缓缓睁开眼,眸中寒芒一闪而逝。
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一片模糊中,依稀记得自己曾与风云宗交手,斩杀一名风云宗长老,夺得一卷残破的噬魂秘法。
那卷秘法,正是他后来成道的关键之一。
王平喃喃低语,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石塔上。
这一世,他虽未曾参悟噬魂秘法,但已踏入轮回的棋局之中,若任由风云宗延续下去,恐怕自己终究难逃被因果反噬的命运。
“既然如此,便让我亲手斩断这段因果吧。”
他缓缓起身,目光如刀,直指塔底。
王平脚步轻盈,身形宛如鬼魅般再次潜入塔内。
一路向下,越往塔底,阴寒之气愈发浓郁。
四周的符文隐隐散发出微光,驱散黑暗,但也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塔底的气息牢牢封锁其中。
王平指尖一抹,一缕剑光悄然没入墙壁,符文微微震颤,随即黯然熄灭。
屏障破开,扑面而来的死气几乎将人淹没。
石棺依旧悬浮在半空,棺盖微微震颤,仿佛随时都可能掀开。
王平深吸一口气,脚步缓缓踏前。
“因果未尽,轮回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