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妙素见状打破僵局道:“今日两位长公主不在,未能尝到周女官亲手做的点心,实在是可惜。”
孙太后这才有了点精神,扫视了一周,确实没看到朱友桐的影子,心中颇有些意外。
朱予焕忙于辅政,自然不可能每日在后宫,可朱友桐一向护着母亲,就像是狼崽子一般,怎么今日也不在宫中?
见妃嫔们都有些困惑,胡善祥轻笑道:“陛下准许桐桐和钰哥儿出宫建府,内阁拟了几个选址呈上,陛下命钰哥儿带她们姐妹二人出宫去看,最终选定地址正式建府,”
这件事孙太后一点耳闻都没有,不免流露出惊异之色。
郕王也就罢了,给朱祁镇挑选皇后之后也该为朱祁钰择选王妃,但朱友桐先前可一点要成婚的意思都没有,莫非胡善祥要给永清长公主结亲?
反倒是周围的妃嫔们,听到这话纷纷贺喜道:“这下永清长公主能出宫去作画了,以后还能将外面的情景画回来给妾身们瞧瞧呢!”
“是啊是啊,先前永清长公主又将从皇庄带回来的草稿重新画了一番,和那些宫廷画师们的画法截然不同,当真新鲜。”
“我听顺德长公主说了,这叫写意,和草书一般在神而不在形呢。”
“我看以后咱们永清长公主也是名垂青史的画家!”
有了朱予焕这个终身不嫁的长公主珠玉在前,这些妃嫔们自然不会觉得未出嫁便出宫建府有什么特别之处,眼看着朱祁镇要到婚龄了,总不能让未嫁的姐姐一直在宫中住着,到时候每日和皇后、宫妃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是不合适。
朱友桐先前在皇庄所绘之画,她们都一一传阅过,十分喜欢,只替她能够出宫去作画而欣喜。
胡善祥因为她们的话而流露出笑容,恰巧落入了一旁保持沉默的孙太后眼中,她望着那个笑容陷入了沉默。
以后没有朱友桐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话,她本应该高兴,可是看到胡善祥的笑容,孙太后又不免从心底生出了一种空虚凄凉的感觉。
原本她想证明皇后之位属于自己,后来她想拥有皇太后的尊荣,她的儿子是皇帝、她的女儿嫁给了武定侯的次子,荣华富贵她都有了,将来也可以入葬皇陵,与自己所爱之人同穴而眠,她已经成了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处处碰壁?
更重要的是,凭什么处处不如她的胡善祥,可以露出这般轻松快乐的笑容……
周围的人对孙太后的心绪一无所知,只是恭喜着胡善祥。
宫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宫外的姐弟三人倒也十分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