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雕花窗棂,越过庭院中精心打理的花木,死死盯着院门。
太慢了!
怎么会这么慢!还未有消息传回!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落凤坡……
父皇的御驾,此刻应该已经过了那里。
按照计划,此时此刻……
他猛地攥紧了玉佩,玉佩竟被他直接捏断,扎破了掌心,而他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嘶吼,在咆哮!
死了!
父皇他……一定要死在落凤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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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御辇,被山石彻底掩埋……
只要父皇驾崩的噩耗传来……
他,裴明辰!
便是唯一一个、名正言顺能够站出来主持大局的皇子!
届时,元氏一族为首的世家鼎力相助!
有他在朝中苦心经营、安插的暗棋从旁策应!
那把九五之尊的龙椅……
舍、我、其、谁?!
裴明辰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夹杂着兴奋与狠厉的弧度。
至于……远在燕北封地,手握重兵的燕王裴明绪?
裴明辰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轻蔑。
呵。
燕北路途遥远,等他裴明绪收到父皇驾崩的死讯,再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回京城……
哼,黄花菜都凉透了!
届时,他早已登基称帝,大局已定!
裴明绪若是个聪明人,就该乖乖俯首称臣,交出兵权,他或许还能念及兄弟情分,保他一个富贵闲王。
倘若……他敢有丝毫异动,不肯臣服……
那正好!
便是坐实了他“乱臣贼子,意图谋逆”的罪名!
他,身为大晟新君,便有了最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理由,将其诛杀!
彻底铲除这个心腹大患!
而那战力强悍的燕北军,自然也该顺理成章地,收归于他这位新皇的掌控之下!
想到此处,裴明辰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眼中的光芒几乎要燃烧起来,面上神色愈发激动。
计划完美,布局天衣无缝!
如今只差那临门一脚!
只差那从落凤坡传回来的,最终的,确认的消息!
这等待的每一息,都如同架在火上炙烤,如同滚油浇心,煎熬得他五内俱焚!
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动着。
庭院里,仍是一片寂静。
他忽然猛地停下脚步,再次将视线死死锁在院门的方向。
快了。
算算时辰,应该……快有消息传回来了?
落凤坡……
裴明辰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牙关紧咬,仿佛要将这地名碾碎在唇齿之间。
是黄袍加身,君临天下?
还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答案只悬于,那即将到来的,一声通报。
......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隐没在层叠的殿宇飞檐之后。
书房内,裴明辰背对着门口,颀长的身影被烛光拉长,投射地面上。
他一直维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仿佛一尊石像但却即将开裂,所有的情绪都紧绷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书房的沉寂!
裴明辰的身躯猛地一震!
他几乎是骤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书房的门口!
吱呀——
书房门被略显用力地推开。
一道身影快步而入,正是元朗。
他脸上,是混杂着疲惫、激动,以及得偿所愿的复杂神色。
“舅舅!”裴明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抓住了元朗的胳膊。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十指几乎要嵌进元朗的皮肉里。
“如何了?落凤坡那边……如何了?!”
元朗压低声音,激动道:“成了!”
“探子传回密报,亲眼所见,落凤坡山崩之时,御驾正正好好,被数块巨石,彻底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