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人得令,当即下令开始安排,随着李德明的命令一道道安排下去,军营里还是像往常一样,依旧是窸窸窣窣的炊烟,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屈聘此刻坐在军帐中,听着麾下士兵将城内的情况传递过来,一时间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旁边的黄越听罢,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道:“看样子李德明是真打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还是要听老屈你的啊,没有掐断他们的水源,要不然他们狗急跳墙,我们可就麻烦了!”
“凡是不要掉以轻心,这几日主公频繁催战,已经有了临战换将的打算,军营中的粮草也快告急,我派人催粮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这样下去,怕是敌军还没有拖垮,我军的军心就先涣散了!”屈聘说到此处,面色也是凝重了起来;打仗不是儿戏,而是双方综合能力的比拼,其中一个最关键的因素便是后勤经济,这占据一场战争胜利的百分之六十。
“只怕是主公那里也没了多余的粮草啊!”糜珩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地望着桌面上丰盛的酒肉,原本诱人的香气此刻却仿佛失去了魔力一般,让他提不起丝毫兴趣。要知道,他们所率领的军队足足有三十万之众,这每日里人吃马嚼所需消耗的粮草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想到这里,糜珩不由得长叹一声,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严峻的局势。
而坐在一旁的黄越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只见他猛地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重重地将杯子拍在了桌子上,大声说道:“哼!当兵吃粮!仗要是打不赢那只能怪咱们没本事,但若是连粮草都供应不上,那可就怪不得咱们啦!我黄越替丁亥卖命,难道还能饿着肚子去打仗不成?”说罢,他又夹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
面对黄越的无所顾忌,糜珩和屈聘两人都没有说话,显然是习惯了黄越的作风。
“据闻主公于近日诚邀萧晋将军率军前来援助我方作战,然而如此一来,我军的粮草供应恐怕将会面临更为严峻的短缺啊!如今城内的各大世家皆已被彻底搜刮一空,再也无法提供物资支持了。事不宜迟,速速传令下去:自明日起,对樊川城展开轮番猛攻!督战兵必须昼夜不停歇地督促战事进展,不惜一切代价夺取这座城池!无论是谁胆敢临阵退缩,格杀勿论!!”屈聘此时已然下定狠心,决意用人命去填补这场战争所带来的巨大消耗。
毕竟,战死之人无需再耗费粮食供养。经过一番估算,他深知此番强攻之下,己方大约会折损七万至八万士卒性命。待到那时,后勤军粮紧张的状况或许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只是这样做之后,一旦事后丁亥追究起来,作为主将的自己定然难辞其咎。但此时此刻,实在已是别无他法,所有决策都需优先考虑整个战局的胜负得失。
想当初,绿林军初起之时,局势本就不容乐观。他们一直抱着以战养战的策略勉力支撑,期望通过不断地攻城掠地获取足够的资源和补给。可随着时间推移,那股汹涌澎湃的浪潮逐渐退去,境内所能搜罗到的粮草几乎被消耗殆尽。在这种艰难处境下,唯有精简作战人员一途可行,而那些毫无战斗能力的士兵,也就只能无奈地沦为冲锋陷阵的炮灰了
到时候留下来的士兵战斗力能力强不说,粮草的压力也会减轻不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变得昏暗起来。夜幕宛如一只巨大而贪婪的乌吞兽,悄悄地张开它那漆黑的大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白日里残留的最后一丝光亮。原本明亮的天空被黑暗所笼罩,大地也渐渐陷入了一片深沉的寂静之中。
此时,绿林军的营地内却依然保持着往日的秩序。在前排,士兵们按照轮流值班的制度坚守岗位。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负责前半夜的值守任务,而后半夜则成为了许多士兵们最难熬的时光。由于李德明多次发动进攻都选择在上半夜,因此下半夜往往相对平静无事。尽管屈聘已经再三强调要保持警惕,但命令难以下达至每一个士兵心中。即便有些士兵有心执行命令,然而眼前寒冷的天气以及身体的疲惫使得他们难以抵挡困意的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