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橱窗透进来,在他眉骨投下跳动的光斑,恍若旧时戏台上走马灯的流彩。
"帮我做身衣服。"霍天临从军挎包里掏出牛皮纸包,窸窸窣窣展开是匹绛紫色的漳缎,
"给家里太太做件旗袍,要成熟稳重的款式。"
他指尖掠过料子暗纹,突然压低声音:"尺寸我明儿给您送来。"
颜简韵看着那抹浓艳的紫色,耳根红得要滴出血来。
这颜色太像洞房花烛的龙凤喜烛,太像新嫁娘压箱底的绣鞋面。
她慌乱地抓起茶壶,滚烫的开水溅在手背:"是不是太快了!"
"不会啊,我出料子。"霍天临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军帽下的耳朵也染了薄红,
"您别误会,我就想着您手艺好……工费照市价三倍给。"
窗外忽然飘起细密的雨丝,打湿了玻璃窗上倒贴的"拆"字。
颜简韵望着水珠在窗棂蜿蜒成河,听见自己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问:"要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