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桥身笼罩着浓稠的白雾,三步外难辨人影,难怪阿强会谨慎刹车。
奇怪的是,河流的上游也大雾迷茫,大雾到了石桥这里就止步了,下游依然清晰可见潺潺流水。
阿奇放下骨头,颈毛炸起,冲着雾中低吼。
李雨微侧耳细听,隐约传来“吱呀”木屐声,却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她环顾四周,记得来的时候,桥头老柳树下有个货郎在卖东西,如今已经不在了。
旁边的茶摊子倒是还在,她便下车走了过去,买了两碗茶。
顺便打听道,“大爷,那个货郎没在了吗?我早上路过时看到他竹筐里的板栗不错,还想着回程买上几斤的。”
"哦,客官,不到晌午,刘货郎就挑着担子过桥了,也不知道怎么今日雾气这么浓,我也没看清他朝那边走了,大概是去别的地方摆摊了吧。"
李雨微接过老汉递来的茶水,看向石桥那边,忽然看到迷雾中漂出一件衣裳,看那颜色和款式,好像跟早上那个货郎穿的一样。
她放下茶碗,快速抓起一条竹竿将衣裳捞了上来。
茶棚的老汉上前仔细辨认了一番,脸色露出惊讶之色,“这是刘货郎的,我记得他袖口这里有个破洞。难道,他在河边洗衣服,没拿稳,不小心被冲走了?”
说着,他伸手去接衣服,“我帮他收着吧,等他明日来摆摊再交给他。”
李雨微狐疑地看他一眼,将麻绳系在阿奇的身上,另一端拴在桥头石狮上,一起探入雾中去了。
举着明珠照亮,在雾中缓缓前行,发现这条桥竟然比原来长了许多,走了数十丈还不到尽头。
明明,来的时候,只是一条数丈长的桥而已。
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李雨微停下脚步,正准备闭目仔细探听,阿奇却忽地蹿向桥墩,犬爪扒开青苔,竟然是一口竖插在淤泥里的黑棺!
棺盖上缠着锈蚀铁链,链头拴着块龟甲,刻满蝌蚪状符文。
李雨微拿出铜镜照向棺木,镜面“咔”地裂开蛛网纹。
阿奇猛扯她裤脚后退,棺缝“嗤”地喷出一股腥绿水雾,所过处石砖滋啦作响,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此时雾色转青,桥面浮出一串湿脚印。
李雨微撒出糯米铺路,米粒遇水竟膨大成蛆虫!阿奇狂吠着扑向虚空,犬牙叼住一片飘荡的素衣,衣摆滴滴答答落着黑水,领口处赫然缝着张惨白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