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半仙浑身一抖,心道:这下麻烦了,不仅此事暴露,那事也得暴露了。
那件事暴露,会死得很惨。
老徐听闻是墓里陪葬的银子,连忙从袖中抖出一锭纹银,底部果然有"永昌侯府"的戳记。
"你!"张半仙紫袍翻涌想要夺银,却被官差捡起木棍抵住咽喉。
原来,李雨微早让陈掌柜报了官,此刻县衙差役正从月洞门鱼贯而入。
老徐扑通跪地,竹筒倒豆子般招供。
原来张半仙两月前就盯上陈记仓库,借着看风水的名头摸清地形,又用老徐嗜赌的软肋逼他就范。
每逢雨夜便掘暗渠引水,待布匹霉坏再高价兜售镇水符。
"带走!"衙役抖开镣铐。
张半仙幡旗上的金线在挣扎中崩断,那"半仙"二字歪斜着没入泥水,倒像极了"半鬼"。
李雨微回到算命摊子上,安静地看了一会书,忽然有个戴瓜皮帽的中年人缓步走来,看模样是个富商。
他身边跟着一个年龄相当的妇人。
妇人着半旧的绿绸衫,发髻上的银簪都歪了,袖口还沾着些灰扑扑的粉末。
"大师,你这里真能算准事情么?"富商客气地问。
他身边的妇人则神情越发些紧张。
李雨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大师,我家丢了两张地契,还有,香料铺子也一直亏钱,您能帮忙算算是谁偷了地契吗?还有铺子里为何一直亏损?"
李雨微打量了二人的面相,而后将三枚铜钱撒在卦盘上。
铜钱滴溜溜转着,最后竟齐齐竖着卡在木纹里。
"香料铺是这位夫人管账吧?"李雨微忽然说,"这个月库房盘点是不是货物盘亏了?"
妇人脸色煞白,点了点头,“是的,大师,妾身是老爷的侍妾,负责管理香料铺子。”
李雨微看了看富商马车上的男孩,而后指着妇人的袖口说道:“你这袖口的灰,可不是香料铺子的,而是拜祭的香炉里的老灰。”
此言一出,马车那边"咣当"一声响,那个少年抱着的青铜香炉掉在了地上,香灰里露出半张泛黄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