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日子里,陈淑玥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初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祈祷他能苏醒过来。初恋的父母亲友来了又走,大家都被悲伤的氛围笼罩着,而陈淑玥成了那个最执着的守护者,她的眼神里满是悔恨与坚定,仿佛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将初恋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终于,在一个阳光透进窗户的清晨,初恋的手指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陈淑玥喜极而泣,她紧紧握着初恋的手,泣不成声地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与深深自责。初恋虽虚弱,却还是努力挤出笑容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
然而,出院后的陈淑玥却像变了一个人。曾经那个对爱情充满憧憬、眼里有光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的“冷漠者”。她辞掉了原本活力满满的工作,换了一份沉闷单调、无需太多人际交流的文职,每天朝九晚五,穿梭在城市的喧嚣中,却又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朋友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纷纷给她介绍新对象,试图帮她走出阴霾,重启生活。可陈淑玥总是礼貌而又坚决地拒绝,不管对方条件多优秀,外貌多出众,她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一次,闺蜜硬拉着她去参加一场青年联谊活动,现场气氛热烈,欢声笑语不断,男男女女们很快熟络起来,唯有陈淑玥独自坐在角落,对那些主动搭话的男生视若无睹。
有个长相斯文、谈吐不凡的男生注意到了她,特意端着饮料走过来,轻声询问她为何如此落寞。陈淑玥连头都没抬,冷冷地回了句:“没兴趣。”男生不死心,继续找话题,说看到她一个人觉得心疼,想陪陪她。陈淑玥却霍然起身,眼神里满是厌烦:“我说了,我不需要。”说完,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离开了会场。
回到家,陈淑玥把自己关进房间,靠着门滑坐到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抱紧双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一丝安全感。她看着墙上曾经和初恋的合影,喃喃自语:“你走了,也把我的心带走了,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此后,陈淑玥更是把自己的生活填得满满当当,工作之余就去学习各种技能,绘画、书法、瑜伽,看似丰富,实则是用忙碌掩盖内心的空洞。她独来独往,拒绝一切可能产生感情的社交,在她心中,曾经那份痛彻心扉的爱情创伤已经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高墙,将所有追求者都挡在了外面,让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又倔强地前行着。
几年过去,陈淑玥在事业上渐渐有了起色,凭借着钻研绘画与书法练就的专注力与审美,她转行进入了设计领域,从一个小助理做起,逐步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资深设计师。她设计的作品风格独特,常常蕴含着细腻又深沉的情感,在业内崭露头角,备受赞誉。
尽管工作上获得了巨大成功,可她的个人生活依旧是一潭死水。父母开始频繁地催婚,亲戚们也在背后议论纷纷,可陈淑玥全都充耳不闻。偶尔在街头巷尾看到情侣们甜蜜相依,她的心也不会再有波澜,仿佛已经彻底麻木。
一天,公司承接了一个大型项目,需要和另一家知名企业合作。在项目对接会上,陈淑玥作为主设计师进行方案阐述。台下坐着合作方的代表们,她目光扫过,却在一个男人身上顿住了——竟然是当年那个骗她的假男模。此刻的他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正一脸淡然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或惊讶。
陈淑玥瞬间脸色惨白,手中的资料差点掉落,她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翻涌的情绪,草草结束了汇报,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她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脑海中不断浮现当年的噩梦场景以及初恋受伤昏迷的画面,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居然主动找到了她的办公室,还假惺惺地关上门,笑着说:“好久不见,玥玥,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陈淑玥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回道:“你还有脸出现?你害我还不够吗?”男人却耸耸肩,一脸无辜:“当年那都是误会,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真为你高兴。”陈淑玥根本不想听他的鬼话,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杯朝他泼去,怒吼道:“滚!”
男人灰溜溜地走了,可这件事却像一根导火索,让陈淑玥压抑多年的情绪彻底爆发。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中初恋满身鲜血,不断地质问她为什么没能保护好他。陈淑玥被折磨得日渐憔悴,工作也频频出错。
上司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地询问,陈淑玥终于忍不住,将多年前的往事和盘托出。上司听后深表同情,给了她一段时间的假期,让她好好调整。在假期里,陈淑玥决定回到家乡,那个承载着她和初恋最初美好回忆的地方。
故乡的风依旧轻柔,田野还是那般翠绿。她漫步在熟悉的乡间小道,往昔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走着走着,她来到了初恋家门前,那扇陈旧的门紧闭着,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陈淑玥站在那里,久久伫立,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