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契约的诡异,一柄三耳云头、柄上长着三枚扁平眼球的古怪唐剑,顿时从兵器架上飞了过来。
“我靠!”
看上去,这把剑就像被谁从后台抛出来的一样,速度不快不慢,但视觉冲击感十足。
陈今是吓得直接一个原地起跳,拔腿就跑。
“咔!”
而剑直接插在了舞台上,就插在陈今是原来站的位置,剑柄还在不停的晃动。
因此不仅是他“吓得够呛”,台下的茶客们也吃了一惊,但他们不傻,很快就察觉到帅哥的表情姿势太假太夸张了,甚至身形拿捏着丑角的神髓,幽默中透着那么一丝丝的猥琐。
果然,陈今是先小心翼翼观察一番,跟着,右手中指食指并拢,一点一抬,整把剑就从舞台上飞了起来,宛若游龙般环绕在他的身边。
而他这才挺直了后背,开始配合着剑舞动起自己的身姿。
越舞越快!
华丽的戏服随之舞动。
陈今是本身就有练剑的底子,蒙损又从黄四郎的传承里钻研剑魔之道摘取出了一些精华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信徒们。
这些剑法全都是兼具了美学和战斗力的。
努力、有天分又加上资源好,陈今是的剑魔职业修炼,如同坐火箭一样上升。
此刻的剑法,时而寒光凛冽,时而温暖如春,脚步稳健,技艺与功底并存。
场上的气氛就跟坐过山车似的,直到“锵”的一声收剑回鞘。
下方停顿一下后,方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回到后台,班主就开始给陈今是结算这个月的收入。
拿到沉甸甸的一袋灵石,虽然不够他之前一晚上的收入。
但:“不靠卖身,这钱挣得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真舒服。”
诚恳致谢,告别了班主。
感慨了一句,陈今是去了趟钱庄票号,将这笔钱和之前的存款取出来一分为三,又分别存进去三个账户,其中两张票据用信封包好。
一个给了自己没带多少天的徒弟,一个给小胖子,还有一个捐给少女的神庙户头,用作开展活动的经费。他自己一分没留。
接着,又回了一趟戏班把信封给了,再然后,陈今是出了门便不知所踪。
有戏迷似乎看到他是往东走的。
……
宝增的新人生,是从一场割水稻开始的。
除此之外,还有给菜地里除草,给果树做嫁接。
蒙损几乎什么都教,导致每晚被拉长梦境里,满满都是干货。
信徒们可以随意挑自己感兴趣的学。
如今已到了来年的三月份,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金黄的麦田已经变成了一块又一块规整的油绿,往上窜生的嫩芽煞是喜人。
虽然在城中长大,但宝增对新生活抱有极大的热情,因此学起东西来很快,选种、育种、催芽、整地再到播种,看蒙损模拟操作了几次后,她就很快掌握了。
小主,
看着她有模有样的做这些事情,能人所不能,除了明面上这里的祭祀白虹之外,余下的少男少女们最服她。
只不过少女的信徒都不怎么贪恋权势,相处的都很融洽。
大家都很清楚能有现在的画面,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终于弄好了。”
宝增吐了口气,拢了拢额头上被汗水沾湿的刘海。
和大家看到的不同,要掌握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也很有难度。一开始的时候宝增废寝忘食,好几晚都睡不着觉。
后来随着被工具在手上割出几条口子,长出了老茧,熟悉了后才好了一点。
也不那么心慌了。
赤足走在田间,泥巴田里本就不好走,又是光着的,走动之间常常惊扰一些蚊虫,修仙界的虫子可都有几分本事,成精后还可化妖,冬天根本冻不死。
寻常药物也很难熏死。
不一会儿的功夫,宝增粉嫩的小腿上就出现了大量的红包,又麻又痒又难受。
这也就算了,泥里面还有黑色的小刺客——蚂蝗(水蛭)。
曾经第一次宝增从水里出来,看到腿上粘着七八条黑黑的玩意儿,整个人吓得花容失色,当时就原地跳起了“野狼迪斯科”。
在老板的棍棒下都没有哭一声的宝增,这一次却哭了出来,她想要回家,尽管可能已经没有家。
而偏偏蚂蝗这东西还不能硬拽,一旦扯断了,吸盘留在伤口就容易感染发炎。
就在束手无策的时候,最终还是其中一个人就地一倒,给蒙损托梦,蒙损让伤员喂自己……撒了一袋盐,才让这些水蛭吃痛后松开了“性感小嘴”。
少女又紧急传授他们制作蚊香的技艺,驱赶甚至杀死蚊虫。
此时的宝增,手把青秧插稻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动作自然而优美。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饱经折磨的女孩,之前想要逃离。
“宝儿姐,写着水稻种植技术和方法的防水标志牌制作好了。”
当一群人举着一大堆木牌从田埂间跑过来的时候,穿着新手用蒙损教的植物拓染技法做出好看叶子和花朵花纹的衣服的宝增停了下来,冲那边甜甜一笑。
灿烂的笑容,不由让接近中的少男少女们心中一荡。
经历了苦难,还能保有这样干净纯粹的笑容,这嘴角的甜意简直透人心脾。
都说少年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
唔,不豪!是男女通杀款。
将标志牌插在辛苦开垦出的田边,放下一切的少男少女们,此刻簇拥着,毫不留恋的向东方行去。
……
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也大概是下午差不多的时候,一家街边的小吃摊。这家的生意格外的好。
“没有了,今天的卤货已经彻底卖完,感谢大家的照顾和支持。”
不管出汗再多都蒙着面巾的老板娘说道。已经不是第一天这样歉意的看着一脸未尽兴的食客们了。
以前几月前最开始只煮一锅还忐忑紧张,现在连煮三锅都有些不够卖。
有人问她这样子捂着脸不闷吗,老板娘表示这样才卫生。
实际主要还是遮挡她那张容易引起人不怀好意的脸。
她的声音亲切婉转,听上去还很年轻。
待最后一桌划拳的食客散尽,夕阳已经开始挥洒余晖。
老板娘招呼伙计收摊子:
“大山哥。”
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提着桶走的过来,开始用拧干的热毛巾擦拭桌面。
男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他擦得很仔细,眼睛沉默地只关注面前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