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则霜风刺骨,帐外积雪盈尺,将士虽裹三重裘衣,仍冻馁难耐,伤寒症趁虚而入,高热、呕逆、泄泻交作,中原之卒往往一病不起。”

“更兼大漠之上,飞沙走石常蔽日月,口鼻耳目皆为所塞,许多士卒出现目赤肿痛、鼻塞声重,甚至呼吸困难、神识昏蒙。”

“据军医司最新统计,自进入高原月余,染病者已达四万之众,其中因头痛、心悸、咳喘而死者逾四千四百,另有两万余重伤者难以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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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曾亲巡病帐,见士卒或抱头蜷缩,呻吟不止;或倚壁喘息,形容枯槁;更有水肿至不能履地者,需人抬行。”

随军携带之各类药石,全然无效,反见病情加剧。医官皆称:“此非中原常病,乃高原气薄所致,一时间皆无计可施。”

“臣深知陛下收复西域之志,然天时地利所限,非人力可强争。今有三事恳请圣裁:

“速遣专精高原病症之医官,兼程西进,务必月内抵达哈密大营,以期早日寻出诊治怪病之法。”

“征调蒙古、四川等地边军换防,他们久居高原,或可略适应西域气候,恳请陛下暂调五万边军前来,替换病重之卒,以保持军队战力。”

“暂缓进军,休养士卒:臣拟将大军后撤至敦煌、玉门一带,一面屯田积粮,一面让士卒逐步适应高原气候,待战力恢复,再图进取。”

“此次西征受挫,实乃臣对高原险阻预估不足,误判天时地利。臣愿免冠卸甲,听候陛下责罚,然十万将士多为忠勇之辈,非战而亡实乃可惜。伏乞陛下开恩,赐下抚恤银两,厚葬死者,优恤其家属,以安军心、慰忠魂。”

“西域虽险,终为汉唐故地,臣虽万死,必不负陛下重托。唯愿天佑大明,早降甘霖,解将士之厄,复祖宗之疆!臣李定国惶恐再拜,伏乞圣裁。”

朱慈炯再度感到锥心之痛,心中满是悔恨,自己的一时疏忽,竟导致了大军损伤惨重如此,甚至会导致西征大业前功尽弃。

“唉,我踏马的真是脑残!”他终究是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高原病这个大敌,我怎么就给遗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