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飘摇的烛火将影子投在墙上。
伤痕累累的芙蕾雅在床上躺着,而伊莎贝尔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这位平日里珍珠一样温润的贵族少女现在竟然在思考着,要怎么处理亨利·唐凯斯特的尸体。
“杀掉他的那种东西......就是你的契约?”
芙蕾雅回想起刚才空气中弥漫出的一股极其诡异的灵场。
她从小接触祭祀,所谓的“灵场”,就是一种活灵纠结而成的领域。伊莎贝尔催动契约时,一座怨恨、悲痛极强的灵场瞬间就在她身边展开。
无数灵魂就像是应召而来的游鱼,成为了伊莎贝尔的仆从。
即使身在场外,芙蕾雅也感受到了这些灵魂携带的无比沉重、令人窒息的悲哀、痛苦。
正是这种极端而又庞大的负面情绪,直接杀死了亨利·唐凯斯特,他大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嗯。”伊莎贝尔似乎不是很想说话,只是低头应了一声。
芙蕾雅这才发现,这位珍珠般温润的贵族少女脸上,残留着泪痕,眼眶里也还有泪水在打转。
“伊莎贝尔......你怎么了?”芙蕾雅心想,总不可能是在为唐凯斯特的死而痛心。
“这是我的契约,我叫它哀悼回响。”
伊莎贝尔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努力地平复心绪。
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她才扭头看向芙蕾雅,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哀悼回响,是凭空而来的,”伊莎贝尔轻声说,“我很小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偷偷跟着哥哥上了一次战场。”
“战场?”芙蕾雅的确看不出,生得这样美的贵族小姐家族中竟然有着军方背景。
因为伊莎贝尔看起来太温润了。
就像一颗饱满又精致的珍珠,你可以猜想她生长在一片温暖、平静海域的浅海珊瑚丛中,却无法想象她其实是在最冰冷、最汹涌危险的海域中孕育的。
伊莎贝尔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雨雾,她缓缓开口:
“1704年,布伦海姆战役爆发前夕,我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