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清白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人命摆在眼前,臣不愿昧着良心见死不救,何况在池里的还是公主,臣在心里下了死誓:今夜哪怕是拖着伤腿,死了臣,臣也定要救公主。万幸的是,臣走到岸边正要下水,就看到了在岸边奄奄一息的绵康公主。
臣便站在岸上问公主自己能否上来,是否要臣救助,但是不管臣怎么问,如何说,公主始终未出声。臣便误以为公主已经陷入昏迷,火急火燎下也就顾不得许多,挽起袖子便要拉人。
哪知公主不是昏迷,而是因为在水里挣扎太久,过于力竭,说话声音太小……怪臣没听到,于是臣才抓住公主的手,公主便呵斥臣松手,臣却想着事已至此倒不如先将人拉上来。”
向桉听得心惊:苻清白说得这些全都未做过,他的话里话外,全把所有的罪全往自个身上揽。
这算什么事,始作俑者是向杺啊。向桉想说真相,但才一动,手便一紧,这才发觉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
苻清白手指修长有力,手掌很大,完完全全将她的手包在手心,安心感十足。缺点是掌心粗糙,带了点毛刺,挠得她手痒,手背是健康的小麦色,并非是先前见过的白皙,想必是在边关日日暴晒所致。
手在他掌心动了动,想要抽出来,换来的却是握得更紧。
“本想待事了了,臣便立即去陛下跟前负荆请罪,”说着苻清白苦涩一笑:“谁知回头便见陛下……以及这么多朝臣家眷,臣这运气不错,倒能快速请罪了。”
话了,他将挡在身后两人交握的手不动声色换了个握法,手指指尖深深插入对方滑腻柔润的指缝,手根贴着手根,掌心贴了掌心,严丝合缝地仿佛除去生死之外,世间再无能将无外物能分开两人。
向桉被他这一举动弄得心里憋屈,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乱动,以免引人注意。
面前皇帝面上怒火渐熄,神情喜怒分不清,双眸盯着苻清白不放。
隔着距离,隔着灯火,向桉莫名察觉到皇帝在算计什么,是还在想着要她如何死?
“这便是方才皇帝与我提的绵康公主?当真是独一无二。”似笑非笑,似嘲讽似兴趣盎然,懒懒散散地调子仿佛是个大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