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46年的元宵节。
晚八时,漱玉湖畔烟花灿烂,游人如梭,欢笑声如潮。
漱玉湖位在王府北二里,乃是一座人工湖,城建工程取土,硬生生挖出来的。
烂泥坑经改造,连通屏东河,既可调节农田城市用水,又成为屏东一景。
如今堤坝宽阔,青砖铺路,沿湖遍植翠柳,道路另一侧则楼宇衔尾,商铺林立,热闹繁华。
去年元宵,屏东市政奏请王府参游,与民同乐,王妃恩允。
一番烟花汇演,彩灯游船巡游,把个屏东城嗨翻了天。
今时如旧,而且规模更大,湖里彩灯游船,岸上舞龙舞狮,观灯赏花之人抬眼望不到尽头。
朱老七带着一大家子站在楼台观风景,心怀大慰。
小孩子盼着天天过年,朱常瀛则愿天下太平,盛世繁华。
王府包了眼界最好一座酒楼,一层护卫随员,二层家丁女使,三层朱老七的妻妾儿女。
全员便装,没有打瀛王仪仗,为的就是不扰民,家人玩乐也自在。
话说朱老七年龄不大,但七个女人八个孩子,算他刚好开四桌麻将。
不过今日两个女人没来,阮氏同程氏。
朱老七战绩辉煌,又在两片沃土里成功撒下种子,再过七八个月,他就是十个孩子的爹。
多么?其实一点也不多,就这还是他注意避孕的结果。
女人生了孩子,总要歇两年再考虑生养,不然于身体有亏。
如果不避孕,由着性子来,怕是一个排也有了。
时间一晃,大女儿朱徽嫙11岁,二女儿朱徽婧同好大儿朱由检9岁,老二朱由梧7岁,三姐朱徽娴6岁,老三朱由榛,老四朱由桓,四姐朱徽婵3岁。
何止朱老七能生,灜州人莫不如此,土生土长的第一代灜州人眼见就要成长起来。
这些小家伙,八成以上读书识字懂书写,长大后都是绝品的好牛马。
孩子们在疯跑玩闹,四个女人坐在一起打马吊,唯王妃沈沛姝陪在朱老七身旁。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
“还是咱灜州的水土养人,你看看外边这些女娃,一个个的多水灵?今日,不知道有多少对小佳人在私会呢。你说过了今晚,会不会有少女变少妇的?”
王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都老大不小了,开口又没正经。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关你何事了。”
“那倒也是,情窦初开,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搂腰亲嘴,尽享人间之乐。唉,哪里像咱家,四个女人烟花灯会也不看,就特酿知道打马吊!”
王妃噗嗤一笑。
“还不都是你教的?如今好了,没人理你,只软磨硬泡着我。”
说这话就没有良心了,那几个都是黏人精,给个笑脸就贴上来,唯独王妃矜持,还需要朱老七来哄着。
朱老七这样的大种马,偶尔也是要缓一缓的,不然也吃不消。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两船慢慢划来,待到临岸,船中烟花绽放,引起一阵阵惊呼。
船楼窗户大开,一双双玉手伸将出来,向着岸边挥舞。
万春楼的姑娘们来炸街了!
这就疯了啊,岸边山呼海啸,什么彩灯花车也无人在意了,一双双贼溜溜的大眼睛尽往船上看去。
王妃眉头微蹙,转头对着马吊桌大吼。
“吴四娘,哪个让你将她们放出来的?”
四娘闻言,小碎步走过来,一脸懵然。
“娘娘,不关我事,此事要问相公啊,都是他的主意。”
当王妃双眸刀过来时,朱老七摸了摸鼻头,尴尬一笑。
“你看,这多热闹,普天同庆嘛,总也不能少了谁。”
“嗯哼!”王妃气道,“我看就是你心痒痒!孩子怎么办?满街雉童,问起父母来,叫人家怎么说?”
……朱老七无言以对。
不知何时,几个小的也凑过来,扒着栏杆向外看。
好大儿朱由检一阵坏笑。
“爹爹,将那些漂亮姐姐叫上来玩呀。”
“你看看!都是你做的好事!”
王妃这就彻底暴走,一把捂住好大儿的眼睛,抱着就向房间里走。
“母亲!母亲!你干什么啊。”
“眼睛脏了,娘给你洗洗!”
吴四娘见男人面色不善,转身便要逃跑。却哪里跑得了,被朱老七一把抓住。
“我什么时候说放她们出来的?”
吴四娘一阵哀求。
“相公,就帮我一次吧。姑娘们都想着出来耍,我想着也没什么,哪知娘娘恼了。我一时急,只好找相公背锅了。”
“不是叫你少管楼里的事么,怎么还有牵扯?”
“我亦不管了的,只是游湖这种事,没我点头也无人敢做主,掌事的都来烦我。”
朱老七虽然不在乎面皮,但也要顾及身份,小老婆同青楼有瓜葛,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好吧,大抵整个瀛州也知道他有这么个出自风月之地的女人,其实早也无所谓了。
“明年摆戏台子,唱几出戏,歌舞也可。就别拿着帕子摇啊摇的,哪家媳妇看了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