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文神色黯然,“实不相瞒,我是一名举人,本不是京城人士,今年年初从靖州来到京城,打算参加今年的秋闱。”
“原本我家中不算殷实,但还过得去。奈何我多年考科举花销大,到了后期,家中没有余钱,全靠婉娘支撑家中的生计和我上京赶考的盘缠。婉娘一直强忍着痛苦,没有告诉我。直到她病倒,去看大夫才知道,病情严重。”
卿宝叹气:“你为了自己功成名就,就缺乏对妻子的关心,是你做丈夫的失职。”
婉娘挣扎着摇头,“不是这样的,与他无关!是我有意隐瞒。我以前生病,很多时候忍忍就过去了。这一次,我以为也一样。”
“谁知道到了京城,我的病情愈发严重,甚至到最近开始咳血。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我这病本就难治,拖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是不治之症。”
“婉娘,你别再为我找借口了!我明明看到你经常咳嗽,甚至夜里经常咳醒。而我只会劝你多休息,劝你去看大夫抓药。是我这个丈夫没有做到位,没有用实际行动去关心你,只会动动嘴皮子。如果我亲自带你去看大夫,就不至于拖到药石无医。”
卿宝倒是感动于他们的夫妻互相体谅之情,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上前一步,平心静气的给婉娘号脉。
梁仲文紧张地看着她,手心渗出冷汗,就怕她跟别的大夫一样,给他的婉娘判死刑。
直到卿宝的手移开,他都没看到小大夫皱眉。要知道此前几名大夫给婉娘号脉,无不是皱紧眉头。不是摇头,就是叹气。
他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样?有救吗?”
反倒是婉娘一脸平静地看着她,根本不抱有希望。
她已经接受自己奔向死亡的事实,只是丈夫不死心。为了让他安心,她只能一次次的配合。
她觉得面前的这个小贵人虽然是神医的徒弟,到底年纪小,再说她都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没多少活头。
卿宝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神色,沉吟不语,在思索着什么。
到底是用纯中医治疗,还是用上空间里的抗生素?一个见效慢,一个见效快,结果都是殊途同归……
在她纠结的功夫,梁仲文和婉娘皆误以为,卿宝与别的大夫一样,没有办法。
“相公,没事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怪任何人,能够嫁给你,为你操持家事,得你尊重与爱护,我感到很幸福。”
婉娘说完深情的一番话,就咳到停不下来。
梁仲文眼中都是痛惜和着急,“贵人,能不能给她喝你的神水呀?哪怕减轻她一点点痛苦也好,求求你了!我跪下来给你磕头,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我愿意一命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