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稚一直认为他们父子无法沟通,所以,自从他入职股票交易员开始,他的工作状况从来没对老爸说起过,他也不指望老爸对自己那些 “辉煌业绩” 能发出赞美之词。好在一直有晓研陪在身边,晓研一直对他的 “战绩” 很赞赏,这是他们一直相处很好的原因。结婚前,童稚还没发现晓研对投资那么感兴趣。婚后,晓研除了把他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茶余饭后还会同他聊投资,而且两人常常能达到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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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百年校庆童稚是绝对回不去了,他本想问问群莉是不是能回京,可是群莉电话打不通,让他本就颓废的心情变得急躁起来。这是要跟我断绝关系吗?换号了也不告诉我?他身上并不是连吃一顿麦当劳的钱都没有,他真的没有胃口。
想想最开始在华尔街上做股票交易员,那时他幻想着有朝一日和群莉在一起,群莉有孩子,如果她不再想怀孕,自己也乐得和她一起养大群莉的儿子。他想:就凭这一点他都能在群莉娘那里得到满分。群莉越是矜持,越是对他避而远之,他就越是有接近群莉的冲动。简单讲就是群莉的逃避激发了他的占有欲,他越比较就越觉得自己才是最适合群莉的男人。
即使和晓研结婚了,他心里也并没有放下群莉。他心里知道自己对晓研开始是没有爱的,是找了一个替代品,但婚后晓研越发像姐姐一样呵护他,对他的事业关心、支持,生活上料理得无微不至。囡囡也是不可多得的乖巧,在他和晓研之间是一座心桥。他知道自己对囡囡好,晓研内心很感激,于是对自己更加体贴了。
可是当晓研怀孕时,童稚犹豫了。他对抚养孩子没有心理准备,尤其从婴儿到少年的成长让他焦虑,他总会想到姐姐童欣,去游个野泳都能把命丢了。现在他想不好,如果当初晓研怀孕自己表示很开心,现在两人已经在等待新生儿降生了。那样的话,晓研应该舍不得离开。但转念一想,觉得那样会更糟。要连累一个还没来到世界的孩子,孩子一降生就有一个负债累累、一事无成的父亲。
现在这样的结局最好,他知道自己这次在行业内算是名声臭到家了。他想离开纽约,不信美国这么大,还能吃不上饭。可他太天真了,他给洛杉矶原来的同事打去电话,从电话里他都能感到被蔑视,他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去哪家公司应聘被拒绝,那估计不会再有人愿意聘用他了。
原来这社会很公平,这世道很险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一旦挪动就会被讨要代价。他在麦当劳呆坐了一宿,似乎也没想到什么办法。清晨,悻悻然走出麦当劳,他还从未在这么早的纽约在大街上闲逛。他奇怪自己怎么一丝困倦都没有,也不觉得饿。记得自己一直爱吃晓研煎的牛排,可现在看见牛排店的标志就想吐。
童稚整个白天都浑浑噩噩地,他还没有在纽约观光过,但此时的心境还说什么观光。他在街心花园、在海滨长椅上久坐,眼神空洞地望着行色匆匆的人们,看到一群嬉笑打闹的年轻人,他觉得他们很傻;看到踟蹰前行的老人,他觉得他们之前一定从事低收入的职业,才会晚景凄凉;看到推着婴儿车边谈笑风生地聊天边往前走的两个年轻妈妈,他把目光避开了。
当童稚晚上再回到那家麦当劳餐厅,已经是深夜了。那些乞丐有些已经沉沉睡去,有乞丐被他挪动椅子的声音吵醒,起身向他投来凶狠的目光。他看看那些乞丐睡的位置同昨晚几乎一样,看来他们也都是守规矩的。于是童稚把衣服裹紧些,一个黑人进门来,买了汉堡和可乐,临出门时竟然对着童稚扮了个鬼脸,童稚向他挥了挥拳头。
终于,他感觉饿了,可是两天没进食也没漱口,他嘴里的味道自觉难堪。他走进洗手间,捧着谁漱了漱口,然后他走到柜台前点了一份全家桶。
店员的笑带几分嘲弄:“先生,您这是三餐合在一起吃吗?”
“怎么?不可以吗?”童稚很郁闷。
“当然,当然可以。这是个自由的世界,我们都崇尚自由,您请稍等,请随便坐。“店员的腔调滑稽、可笑。
不多会儿店员把一个全家桶放到童稚面前,他的嗓子像是捏起来一样。
”先生,您请慢用。“说完,就转身回柜台里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