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蒋树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直扑向吕一鸣,嘴里叽里哇啦地喊叫着,拳头狠狠地敲击着吕一鸣的背。
“哎呦。”吕一鸣喊了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冒火。
“小兔崽子,信不信我抽你?” 吕一鸣举起巴掌,被赶过来的邱枫拦下了。
“一鸣,你干嘛?怎么跟孩子动手?再说他可是丽丽的儿子。” 邱枫很生气。
刚刚蒋树的斯瓦西里语蒋耀先也没听懂,他走过来问外孙:“为什么打人?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给叔叔道歉!” 蒋耀先呵斥着外孙。
“我不!他骂我妈妈是贼。” 蒋树眼中的怒火也在熊熊燃烧。
“嗨,亏你妈还是教汉语的,去去去,回去问问你妈去。害得老子白挨你几拳,你小子,人不大,手劲挺大。” 吕一鸣怒气全消了,推开邱枫回里屋去了。
吕程也乐了。“我老爸这几拳的确挨得冤枉。”他走过去拉着蒋树给他讲解着,老爸吕一鸣说的是北方土话,“贼”在这里的意思接近“很”的意思,比如汉语中说“很好。”北方人就会说“贼好”。
蒋树将信将疑,抬眼看着外公。
“你这位吕程哥哥可是个人才,他的话你还不信?”蒋耀先看着这个憨憨的外孙。
“好吧,我去跟叔叔道歉。”说着就去里屋找吕一鸣。
蒋耀先在外间屋都听见里屋”咚“的一声闷响,他”嚯“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朝吕一鸣屋里走。
门敞着,蒋树双膝跪倒,正要把脑袋往地上磕。
”蒋树!你在干嘛?“蒋耀先的声音大得能把灯光震灭。
蒋树的头没有磕到地上,僵在半空。
”蒋叔叔,这小子太吓人了,推门进来二话不说就跪地上了。我说,你闹糊涂了吧?你爸可跟我说过,他是酋长,在你们那儿,都是人家给他跪,你这酋长的儿子,咋说跪就跪呢?快起来,这使不得。”吕一鸣边过去往起拉,可蒋树就是不起来。
“我妈妈说了,你是她最亲的人,是有本事的好人。酋长也说过你是他的兄弟,我对你不敬,就得得到处罚。”蒋树的认真带着一种虔诚。
蒋耀先拍拍吕一鸣:“风俗习惯和生存环境差别太大啦。”这个做外公的老人,似乎没从蒋树的生活里看见过童年的天真。
“我的好外孙,所以你叔叔不会计较你,你妈妈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和叔叔一起上学,是很要好的朋友。你以后要把汉语学得更好,不要再闹误会就好。快起来,记住外公的话,你是男子汉,不可以随便下跪,要有尊严,懂吗?”蒋耀先边说边把蒋树从地上硬拉起来。
他心里埋怨着女婿乌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