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器物他见过!一辈子也忘不了,就是这黑铁铸成的弩机令他的母亲倒在血泊之中!
他浑身颤抖,眼泪漫了出来,“我认得这个。娘去世的时候说得不错,我不该相信漂亮的人……他们会是很坏的人。”
阎乐绕到这三担竹简之前,“公主只消一声令下,我等立即为公主清理庞杂。届时,我等皆可见证公主与之毫无关系。”他笑着走到任嚣一侧,“任将军也是其中见证之一。”
“毫无关系?”她声音发凉。
“是。”阎乐垂首,“来人,收拾好这些东西。”他赶忙上前,“公主放心,我等立即上交会稽郡驿马,盖印磨刻,快马加鞭通传于上。”
“你去做?”
“公主殿下放心,这些一概都在任将军与陈平大人过目之下。公主只需坐上车撵,安安全全回到咸阳便可。”
“是吗?”
“臣不敢欺瞒。”阎乐见她神色松动,赶紧从袖中取出竹管,“只要公主证明自己与此等罪臣界线两清,臣奉此于殿下。”
雨声大了不少,接着闷雷响了起来,大雨磅礴与在泰山封禅时无二。
雨是冷的,瞬间浇到她身上,引得她连咳数声。
任嚣撑开伞,许栀接过。
她静静看着张良,依旧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伞却下意识往他那斜。
“我与先生可曾相识?”她说这句话时,天上闪过一道电,划亮他的面容。
她看了眼竹简问,“竹简乃黄石公在洞穴所得,许是尊师心血。先生希望这些东西留下来吗?”
东西是她找出来的。黄石公也告诉了她,是一个叫汤知培的人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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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听着,这么些年,她张冠李戴的本事,还是如此信手拈来。
她不希望他们相识,顺着她,也成了他的习惯。
大概雨声在这一瞬间小了不少,不然她不可能听得这么清楚。
“不曾相识,何来相顾。”
张良的眼睛淡然而陌生,青衣衫在须臾间被淋湿,他拍着张不疑的背,安抚他别哭。
她回忆起来张不疑说的话,似乎又清醒了几分,如果她猜得没错,因为田儋的事,让宋潋这个名字也成了通缉犯。
大概张不疑的娘…是从雍城到会稽的路上被秦人所杀。
许栀嘴里发苦,心沉了又沉。
这下可好了。
亡国杀父之仇,已滔天难解。
他失忆了之后,再加上一条杀妻之恨。
此等大仇,放在明面上,别说杀她,剥皮抽筋也不为过。
阎乐催促她。
她掐住自己的手掌,生生要掐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