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浩有些坐不住了,他将眼光去看陆天明,笑笑道:“天明同志,刚才我的发言,确实是激烈了一点。但是,我们都是组织的人。组织是允许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大家在工作上意见有分歧,是很正常的。我希望把问题拿到桌面上讲。”
陆天明见他点自己的名了,知道再退缩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汪浩匆匆结束休养赶回衡岳,临时召集的这个会,是有目的和针对性的。
在他听到汪浩强行将一顶配合民营资本侵吞国有资产的讲话时,他的内心早就愤怒得像飓风汹涌的大海了。
“我讲几句?”他强压怒火,脸上努力浮现出来一丝笑容。
“好啊。你完全可以解释的嘛。”汪浩得意地说道:“只要你解释合理,同志们都能理解。”
“我没有解释。”陆天明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但是,我对汪市长强加给我的一顶侵吞国有资产的帽子,表示反对。”
汪浩冷笑着道:“你有什么理由反对?陆天明同志,你难道不明白我们是什么社会体制?如果按你这样的思想往下走,我们与外国资本主义有何区别?”
陆天明道:“今天我们坐在一起来讨论到底是姓‘资’还是姓‘社’,已经毫无意义。实践证明,无论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终极目的都是繁荣社会经济,让老百姓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任何一个政党,如果不坚持为民着想的基本理念,我认为这样的政党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各位领导,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些刺耳。但我希望大家都能听完。因为,这是我的心声。”
陆天明缓缓起身。
他一起身,汪浩便面露紧张之色。
他敲了敲桌子道:“天明同志,坐着说就行,你起身干什么?”
陆天明看了他一眼道:“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从脚到头贯通一气的。我不能憋屈着自己说话。”
汪浩便没作声了,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
“同志们,关于姓‘资’,还是姓‘社’的讨论,已经在二十年前就有前辈讨论过了。而且,得出了真知。今天我们再拿这个问题来讨论,就有点像嚼别人嚼过的馍馍,非但无味,更无营养。”
“社会的体制,是意识形态。意识形态要不要,当然要。但是,社会的意识形态是否能给老百姓带来幸福感,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