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铺染树叶,风吹过碎金乱动。
时哉行的思绪也像是无数躁动的光点,很多念头细碎而凌乱地冒出。
他时而想卜命但不信命,一会想如果叶晓曼注定是他未来的妻子他也不抵触,一会凭古吊今想到千机门过去也有门主辞去职务成家立业的,最多被人戳着脊背恶评几句没有责任心……
想得出了一身细汗,又分神感慨叶晓曼给他的丹药果然有效,他今天的精神比以往好了许多,连咳嗽也没那么频繁了。
时哉行坐到镜子前,医修建议他,头上分布着诸多穴位,平时多梳头有助于他减缓头脑的病变。
他拿起特制的木梳梳发,梳子插进发根,他想起昨晚叶晓曼揪他长发的感觉,神差鬼使地将梳子旋转一圈绞着长发往外拉扯,麻而痹的痛感随即而至。
痛过之后,涌出细密的爽快感。
他哼了声,咬着唇,对比记忆中的力道,她当时生气之下,力气应该更大些。
于是着魔一般加大了力度。
时哉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到镜子中他的脸染上了桃色,春情潋滟……
他觉得十分陌生,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又看。
他微微皱眉,将铜镜砰地按倒在桌面,转动着轮椅,出了房门。
天机门派来服侍他的弟子侍立在门外,看到他,立刻过来帮他推轮椅。
时哉行拒绝让他们跟着:“我独自一个人四处走走。”
话是这么说,出了门之后,却询问着叶晓曼的下落,来到了门内的学宫。
学宫是供外门弟子谈经论道的地方,平时人迹寥寥,今天却人头涌动。
时哉行隔老远就听到了年轻人的谈笑声,他坐着轮椅从后门进去,看到了叶晓曼被一圈又一圈的男弟子包围在正中央,围得水泄不通。
他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人。
他操纵着轮椅,驶进人堆,“烦请让一让。”
挡着他的一个个弟子原本不想让,看到是“天姚长老”之后,勉为其难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时哉行终于如愿来到了讲台的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