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华长利来说,眼前这复杂的局面让她绞尽脑汁,最终她觉得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三缄其口。她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身为副手,在这种敏感的事情上主动出头表态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这个“重担”理所当然地该落在郑国强这位镇长的肩头。她暗自想着,只要自己不发声、不表明态度,就好像这一切纷纷扰扰都只是过眼云烟,与自己毫无瓜葛,自己便能置身事外。
而郑国强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顶,憋屈和窝囊的情绪如影随形,堵在胸口让他难受极了。一想到那笔钱,他就心疼得好似在滴血,更让他焦虑的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向陈红解释交代。偏偏在这个时候,焦永江说出了那样一番话,把他逼到了墙角,想躲都躲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又无法抵赖。他强忍着内心的烦躁,开口说道:“焦县长,我知道,但是宏大公司我们可从来没听说过。”
焦永江神情淡定,不慌不忙地回应道:“人家这是省里的企业,听说还有些背景呢,你们心里要有个数。要是他们主动放弃参与,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要是他们想投标,你们就得认真对待。行啦,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郑国强和华长利从焦永江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华长利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郑国强,只见他脸色阴沉得吓人,仿佛能拧出水来,压抑在心底的怒火似乎马上就要喷薄而出,脸上的每一处线条都写满了愤懑与无奈。那紧紧抿起的嘴唇和拧成川字的眉头,无一不在诉说着他此刻内心的煎熬。
华长利小心翼翼地跟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一点动静就会点燃郑国强这颗“不定时炸弹”,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郑国强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无奈,看向华长利说道:“这段时间,你和陈红老板往来频繁,关系也处得相当不错,这我心里有数。之前人家招待你时,那热情劲儿更是没话说。可今天出了这档子事,还得麻烦你走一趟,跟陈红解释解释。”
华长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依我看呐,咱们此刻什么都不用做,也无需去解释。你想想,陈红现在自身都难保,正面临着天大的麻烦。咱们看的可是省里刊发的报纸,上面的内容可不能当作儿戏。陈红有命案嫌疑,甚至还有强奸的迹象。郑镇长,你难道不觉得,这对我们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吗?当然了,要是有人觉得对不住陈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郑国强一听,立刻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我可没有什么对不起陈红的!”说罢,他径直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嗖”的一声,车便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阵尾气。
华长利则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车旁,坐进驾驶座后,并没有着急发动车子。他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心想这个时候,倒是可以跟郝欣悦打个电话。
回想起从昨天得知李慧君要插手此事的消息后,巨大的压力就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一度陷入焦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向陈红开口,怎么去解释这复杂的局面。
不过现在好了,所有的难题似乎一下子都迎刃而解,他的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 ,于是顺手拿起手机,拨通了郝欣悦的号码。
这段时间,郝欣悦满心委屈与无奈,华长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不跟自己见面。这哪还像自己的男人?
想亲近的时候抓不着,需要依靠的时候又用不上,郝欣悦不禁觉得,这人实在不靠谱。
正在排练节目时,郝欣悦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华长利打来的,她心里顿时一阵惊喜,可嘴上却没好气地说:“华长利,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彻底消失了。”
华长利听后,笑着打趣道:“妹子,你瞧你这话说得,多伤人呐。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真高兴吧。”
“谁说我不会高兴?少废话,你到底找我干嘛?”郝欣悦故意呛他。
华长利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我现在在县里,中午不回去,咱们俩一起吃顿饭吧。”
郝欣悦轻哼一声:“哟,你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我可从来没忘记你,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啦?”华长利笑着反问 。郝欣悦其实心里早就不生气了,但她还是故作嗔怪地说道:“离中午还有些时间呢,这样吧,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到时候通知我,我直接去找你。”华长利爽快地应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