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戚明诚低声提醒道:“苏帮主,这就是第三百个人了。”
耿煊怔了一下,停了下来。
待那第三百人即将进入属于他的位置时,他却忽然问:
“你给我计数的这三百人中,可包含了那位老妪?”
戚明诚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他算的当然是耿煊最终点选出来的活人数量。
耿煊道:“那就多选了一个。”
说着,他对那个即将进入“敢死军”队列中的男子道:
“你回去吧,我这三百名额已经满了。”
男子愣了一下,虽不知道这“苏瑞良”又发什么疯。
但这对他来说,自然是天降喜讯。
他立刻逃也似的离开,快速离开耿煊附近,回到原来的位置。
而此人的离开,却也给了另一人以巨大的希望。
这人就是耿煊在选中此人之前进入“敢死军”之人。
即因为老妪的“插队”,从第二百九十九降到第三百名的那个人。
但有了老妪的“以身试法”,此人本人是不敢开口与耿煊当面申辩的。
他只是饱含希冀与哀求的目光看向戚明诚,希望这个清源集大馆主这一次能为自己说句话。
他那过于灼热的眼神,戚明诚看到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对耿煊道:
“苏帮主,既如此,那倒数第二个,是不是也应该退回去?”
说着,他看向了不远处那匍匐在地的男子尸体。
刚才,死在耿煊手中的,可不止一个老妪,还有她儿子呢。
一个老妪都能顶一个名额。
她那各方面的本事都比她更大的儿子,自然就更有这个资格了。
只可惜,他还是没有跟上耿煊的思路。
耿煊摇头道:
“只有这老妪在我的人选名单之中,她儿子不在。
他若活着,我不会选他。
他死了,我自然也不会用他来抵一个名额。”
他这回答,再次让戚明诚感到意外。
有那么一瞬间,戚明诚很想问问,你的选人标准到底是什么?
活人也就罢了,死人居然也有不同!
能不能不要太抽象?!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就在他心底转了转,就被他主动摁了下去。
他可不想再生事端。
今天晚上发生的种种,已经够折腾了。
他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耗下去。
他不理解“苏瑞良”到底在想什么,他也不想理解。
于是,他只是目光示意。
便让那个满怀希冀和乞求之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在“敢死军”的队列中呆下去。
……
耿煊再次转身看向戚明诚和方锦堂,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心头猛地一跳。
“若是严格按照我选人的标准,你俩应该也在这队伍之中才对。”
就在两人心情忐忑之际,停顿了片刻的耿煊继续道:
“选出来的这二百九十九人,我现在就要带走,剩下这些人交给你们,清源集的局面,你俩是否能够掌控住?”
戚明诚与方锦堂闻言,忍不住彼此相视一眼。
他俩都明白,“苏瑞良”这次询问的“能否掌控”,可不是之前那种勉强糊弄的标准。
而是严格的按照军伍的规矩,将清源集牢牢的控制起来。
别说不能再出现给吴益营地通风报信的情况,便是散漫的风纪都必须彻底消除,做到可以行军规、行军法的程度。
他俩有种感觉,要是他们做不到这种程度,他俩在三通集、清源集中的特殊价值也就消失了。
那么,刚才“苏瑞良”说的话就不是恫吓,而是事实。
他们很可能真就要被安排去“敢死军”了。
虽然,“苏瑞良”已经说了,这并非必死的去处,也不会安排他们用血肉之躯去硬挡玄幽铁骑。
可这样的所在,当然是能远避就尽量远避的好。
谁没事也不可能主动往这上面凑。
若是今晚之前,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便是他们自己有着十成的决心,最坚决的态度,这件事是否能够完全推进下去,他们心里也是没底的。
不过,那是今晚之前。
“苏瑞良”挑选“敢死军”的方式,虽然在他们看来毫无章法,完全是胡来。
可此时此刻,他们却惊讶的发现,那些最有可能在明处、暗处跟他们唱反调的,那些有能力充当障碍的,那些令人最头疼的刺头们……
几乎全被“苏瑞良”一网打尽,都编入了“敢死军”中。
即便还有几个“漏网之鱼”。
方锦堂和戚明诚相信,同样非常聪明的他们,在这件事上只会表现出比他们更加坚决的支持态度,绝不敢再跳出来唱反调。
最大的阻碍,就这么消失了。
两人甚至意识到,只要他们稍微施展一些手段,他们在三通集,清源集内的权柄都将上升一个大台阶。
不过,现在的他们,却都只想老老实实完成“苏瑞良”交代的任务,根本不敢有这样作死的念头。
两人认真表态之后,耿煊看向场中早就变得又冷又硬的两具尸体,交代道:
“你们安排几个人,将他们好好入土下葬吧。……要是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可以跟我说一声,别去难为人家。”
听“苏瑞良”特地交代此事,方锦堂、戚明诚二人,都有些神色莫名。
但都认真应了下来。
忽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的耿煊挥了挥手,便将“护送”这二百九十九名“新成员”的任务交给了冯煜等人负责。
很快,这一行人便在一行玄幽铁骑以及一众巨熊帮众的“护送”之下,返回了巨熊帮的驻地。
见他们离开,原本死寂一片的大广场,嗡嗡之声迅速蔓延全场,低声议论,感慨之声不绝于耳。
戚明诚冷眼扫了一圈,道:“还没站够啊,还不赶快回家睡觉?!”
众人一愣,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
人群迅速一哄而散。
……
返回巨熊帮驻地后不到半个小时,戚明诚便登门求见。
“那男子叫肖福,不善与人交际,修炼天赋却不错,有一把子好力气,经营一家兵器铺。
他母亲姓名不详,亲近点的叫她肖福妈,随意点的就是肖老婆子。
因为独自养儿养大,性情非常彪悍,周围一带都有些名气。
不过,最有名的,还是另一件事。
早在很多年前,肖福娶第一房妻子的时候,他家的婆媳关系就非常差。
大约一年后,肖福的妻子就传出消息说是病死了。
当时大家也不以为怪,后来诸多迹象表明,这很可能与肖福的娘有关。
后来,肖福又陆续娶了四次妻,最长的一个在他家活了三年,最短的一个只活了半年。
再后来,没人敢将女儿嫁给肖家了,肖福妈便张罗着从外面给他纳妾,说是再怎么都要有个男丁给肖家传续香火。
那些妾室,基本都是纳妾之时用小轿从侧门送入肖家,具体什么模样,外人基本都没有见过。
……
我刚才去肖家看了,家里就两个肖福今年新纳的妾室。
以往的那些,却是一个都不见。
我将肖福和他母亲的情况说了,她们只说什么都不求,只想离开。”
耿煊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对戚明诚道:“这事你多上点心……就这样吧。”
发个小感慨,夫妻矛盾,最容易爆发的几个场景,必然有年幼的子女半夜急诊发高烧这一点。
比如这一次,我家小女儿半夜发高烧,最高时烧到四十度……过程不说了,好在,大家最后都还比较克制,意识到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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