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却道:“包锦、杨钦是宁夏军官,会和庆王勾连吗?”
毛纪便道:“启禀圣上,包杨二将久镇朔方,若与庆藩暗通款曲,当查其家书驿马往来,银钱交割细目。然则宗室事涉天家体面...”言及此处戛然而止,偷眼觑着朱厚照,见皇帝面上没有什么接着道“终究是小心些好。”
朱厚照忽将手中玉虎一搁:“我亦这般想法。只是这等丑事涉及宗室,若大肆查探,恐引起动荡。先生以为差何人去?”
阶侧侍墨的张大顺暗扯嘴角,心道这毛师傅又要说些冠冕话。却见毛纪不慌不忙,三缕长须微微颤动:“臣斗胆进言,谷大用现在就在陕西,若得圣谕,一来近,二来他手中有外四家,行事也方便。”话音刚落,忽闻御案传来窸窣声,原是朱厚照已捉朱笔在奏本上画了红圈。
朱厚照问道:“先就这样。先生所来何事?”
毛纪从袖中拿出一个奏本道:“启奏陛下,差往山东核查鲁府田亩数科道官,臣等票拟,恭呈圣览。”
朱厚照从张大顺手中接过奏本,仔细看完便道:“如此甚好。”
票拟上乞御史陈万年、户科给事中孟奇为钦差负责处理此案。
朱厚照就知道,双方达成了共识了,至于如何达成的共识,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是看不出来的。
待议罢山东清丈事宜,毛纪并未告退,而是躬身道:“启奏陛下,去岁春雨连绵,九门瓮城多有倾颓。工部与户部为修城款项...”
话未竟,朱厚照手抚额头道:“朕收到桂萼的奏本了,并且他还弹劾了五城兵马司衙门,只不过他说朝中惯例,一般发团营修筑,此乃弊端,且说朕已经下诏督促杨一清整饬京营,就不该再用团营修筑,朝廷应当发钱雇人修筑,尚书童瑞覆议不准,言不发团营,也应当令周边县官征劳役以修复,不能耗费钱财。要么就发户部,但是梁材说,去岁因为灾害免了许多钱粮,太仓留下些钱粮用来备着今年的军情、灾害,朕都觉着有道理,所以一直未诏令修筑。”
毛纪道:“一直不修,日后雨季来临,恐怕会影响京师。”
朱厚照道:“先生如何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