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侄,多谢你!储魅她……她所言,字字属实!景海羞惭无地!是我的错!先对不起宗门教诲,后对不起她一腔真情。是我,我负了所有人!”
幼蕖挥挥手:
“师侄先告辞了。储魅身后事如何处置,师叔你看着办吧!”
她与祈宁之对望会意,两人抬腿便走,却又被景海叫住:
“李师侄,明儿她……”
见他惶急神色,幼蕖心里一软,叹道:
“我已经答应了储魅,不会乱说。你也想好,如何跟景明师姐将话说周全了。只要你能自圆其说,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景海低头一礼。
幼蕖与祈宁之身后传来失控的恸哭之声,撕心裂肺,做不得假。
这位昔日上清山的洞慧真人、在亥观寺隐姓埋名多年的惠东和尚,独自面对恩仇纠葛的曾经爱人,阴阳两隔后,他终于真情流露。
或许,借痛悼之哭,亦有自伤身世,亦有追悔当初。
所有的隐忍、顾忌、伪装,轰然崩塌,多少愧疚、悲痛、自伤……滔滔而出,如河流奔泻。
他的命运与灵魂,都在这湍急的河流中漂泊无依。
“小九你们快来!”
幼蕖正与祈宁之闲走了一段,话还没说得几句,就听到真海召唤。
祈宁之牙痒痒的,正要拉着幼蕖别理那小和尚,就听真海道:
“有个人,你们肯定想见!”
“谁?”祈宁之脱口问道。
真海却是卖起了关子:
“你们来就知道了。”
能让他二人都想见的,会是谁呢?
真海正在安抚一堆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劳工,这些人多是修为低微的小散修,被抓来干些营造、搬运的苦力。
虽然已经脱离了魔掌,可哀怨的呻吟与号哭声仍然此起彼伏,大约是压力一去,才敢宣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