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一丝血脉相连的法术,我探寻到我那苦命孩儿留在了上清山,她师祖照应着她,如此也好。而景海他却从此不见了踪影。这些年我苦苦寻觅,这几年才知他削发为僧,躲在了卓荦寺下院。
“我恨景海,却爱景明,可无法看她成长。只能暗里用些手段,在她需要的时候悄悄送些东西。只是不能让人知道,或是嘉余坊拍卖,或是她师祖出门偶然所得。总算,都送到了。”
幼蕖立时明了:
“难怪你认识景师姐的一斗红与冰生砚。莫非,都是你为她准备的?”
储魅点点头一笑,眼角的泪珠都在闪烁碎光: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景明用得多好啊!一斗红与冰生砚融合了我的心头血,她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幼蕖虽恨这魔女杀了风长林前辈,又给了景明师姐难堪的身世,可也不由被她这淡淡两句话打动。这两句,在幼蕖心里,胜过了前头的痛哭诉苦。
一时的短痛,与长期可望而不可得的痛苦相比,自是后者更煎熬。何况,这储魅还要在西滟波手下做事,也不知是如何遮掩过去的。
幼蕖没法共情这魔女对负心人的痛恨,但她心酸于这个女子身份在生产前后忐忑赌命,又在远离亲女后悄悄的遥遥思念。
忍着啮心扎肝的疼,还要费多大心力,才能知道万里之外女儿的即时需求,还要百般隐藏痕迹,将最适合女儿的宝物用最自然的方式送到她身边,而不惊动道魔双方的任何人。
当看到女儿用自己这个娘亲准备的符笔来对付自己,储魅的心里,是又自豪又痛苦吧!
一见幼蕖眼神凄然,储魅心里又松了口气。
景明这孩子是个面冷心热之人,据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娘亲暗中观察,她待所有人都不错,却一直淡淡的,很难有人走进她的万顷碧。若非倾心相交又秉性善良的同门,她绝不会那样舍生忘死地去救。
那,有些事托付给这个李幼蕖,自己便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