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想到了裴彻,裴岸沉吟片刻,缓了语气,“放心,而今得了个新身份,虽说算不得显赫,但再也不是为奴为婢,父母年岁虽大,但儿女早些年意外离世,如今……,也就指着这小郎君过活。”
这是宋幼安头一次听来幼弟的信,临山那里滴水不漏,问来问去,不过就是“还好”二字。
而今从裴岸口中,亲听了大概,不由得热泪盈眶。
他起身撩袍,扑通一声,跪倒在裴岸跟前,“多谢四公子!”再抬头,眼泪落到面颊上,倒生了三分楚楚可怜。
“起来吧!”
裴岸轻叹,“记住你当初说的话,他而今有了新的身份,再不可能替你们宋家支撑门楣,如今我说这一次,天下虽大,保不齐那一日里,你们就兄弟重逢,不过……,好自为之吧。”
“您放心就是。”
宋幼安起身,宽袖拂面,擦了眼泪。
再度落座,他也直抒胸臆,“四公子,我知晓金拂云意图杀害嫂夫人,她跟前的帮手,一个叫余成的家伙,在刺杀嫂夫人未遂,潜逃出京。”
“你哪里知晓的?”
裴岸听来,也不觉得意外。
“郡王与我……说来的。他不喜金拂云,但碍于如今局势,金拂云是他能够到的最好亲事,虽说——,我不愿意。”
“这世间大多夫妻,没资格言谈喜与不喜,谁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郡王爷得天独厚,太后娘娘与圣上亲自操心,得配金拂云,也算是门当户对。”
“可金拂云一旦真入了郡王府,诰封郡王妃,到时嫂夫人……无品无级,只怕更加吃亏!”
裴岸似是嗅到一些阴谋。
他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大姑娘若能得封郡王妃,只是嫁进门去,怕是有些艰难,好歹……,也得给郡王爷诞下个一儿半女的。”
此话刚落地,宋幼安脸色就煞白起来。
他喃喃自语,“断然不能,疆郎并不喜爱她——”
生儿育女,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