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谋之前还对道钟连续长鸣诚惶诚恐的。
此刻见三位即将渡劫的道友被庞涓请来,他顿时有了决定。
“嗯,道钟有感而鸣。”
“因何有感?”
孔谋微微一笑:“出了不少典型。”
庞副祭酒险些炸掉。
“都是典型了,还能不少?”
且听上去,还通过了?
因为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当场反驳,便笑道:“正好三位道友对道钟长鸣有兴趣,不知我等可否旁听?”
“自无不可,”孔谋伸手虚引,“三位道友,庞副祭酒,请坐。”
四人旁听。
例会继续进行。
吴博士起身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私以为说的是孟秋班上的王、李两位同学,这两位同学在学习上非常有特点……”
庞副祭酒还好。
福禄寿三位更听天书似的。
“学而不思则罔?”
“思而不学则殆?”
“话是好话,但这位年轻的博士,在说什么典型?”
……
听完吴博士对两位同学的介绍,孔谋微微颔首。
“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孟秋班的典型一波一波的,众博士是真麻了。
正有博士起身,想质疑一下,庞涓举手了。
他脸色很有些不好看,且手里还握着祭酒符。
很显然,方才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查看完这段时间,和合堂发生了什么。
事不多。
唯独一条刺眼。
“这个邪少煌,成为典型了?”
别看胖副祭酒表情肃穆,是个人就能从这话中听出啼笑皆非和不可置信。
孔谋微微颔首:“好教庞副祭酒知晓,确实如此。”
“谁同意的?”
“刘祭酒。”
“……”庞副祭酒笑了一声,后背靠着椅背,淡淡道,“需要我提醒诸位一声,学子邪少煌,无故殴打和合堂祭酒,还不到一个月吗?”
我日那个祭酒倒这学霉的?
福禄寿三位目瞪口呆。
“那个,”老修福散人更是起身道,“我等回避一下……”
“却不必,”庞副祭酒摆摆手,笑道,“和合堂光明正大,无不可言之事,三位道友尽管旁听,孔学正?”
孔谋一点儿也不生气,笑着解释道:“庞副祭酒说的,我等当然知晓,却也正因如此……”
庞副祭酒听完,明白了。
邪少煌出来了。
和被误伤的舍友达成了和解,并完成了——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的成就,从而成为典型。
他直接气笑了。
“或许他能改掉误伤舍友的错,但……殴打祭酒的错他改了吗?”
“呃,此事他已经领过留堂查看的惩罚……”
“受害者原谅他了吗?”
“这……”
“没有!”庞副祭酒咬牙道,“他凭什么就过而能改了?”
不会吧不会吧!
福禄寿三人渐渐瞪眼,面面相觑。
孔谋渐渐蹙眉,实则内心笑开了花。
“本来此事,我还说等庞副祭酒回来再议,但当时刘祭酒和吴祭酒都在场,且赞同……”
顿了顿,他继续道:“庞副祭酒身为受害者,既然有不同意见,那此事驳回再议,可否?”
此话一出,学部众博士哗然。
这事儿看似庞副祭酒占理,实则一琢磨,瞬间就变成庞副祭酒的意志,可以凌驾在道钟之上!
庞副祭酒显然明白这一点,不由皱眉。
“趁我不在,此事木已成舟……”
更何况两位祭酒都已答应,再因我起波澜,岂非……
思忖少顷,他摇头道:“孔学长误会,我对事不对人,这位学子既然被认定为过而能改的典型,我自然不能反对,只希望他言行必践,不辜负孔学正的厚望。”
“我带邪少煌,谢谢庞副祭酒了。”孔谋笑了笑,又道,“不知庞副祭酒,对接下俩这几个典型,可有什么意见?”
邪少煌的典型,庞涓都没意见,其他几个学习典型,他更不可能插手。
就这般,甚至都不用通报到绳愆部那边儿,孟秋班的几位学习典型,当即通过。
等散会,庞副祭酒找到孔谋,笑道:“学部今年一下多了几个典型,收获颇丰,全赖学正领导有方,可喜可贺。”
这是让我接下来投桃报李,对你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孔谋看了看福禄寿三居士,道揖谦虚道:“庞副祭酒过奖,是大家共同的努力,三位居士,请陋室品茗。”
“哈哈,三位道友一定要尝尝孔学正的茶道,另外……”
庞副祭酒注视孔谋,有意无意提了一嘴。
“孔学正,为天劫赏析一课的教学效果,我特请三位居士前来相助……”
你来真的天劫?
孔谋脸色当即变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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