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魏嬿婉捧了秀女的名单去养心殿时,瞧见了月余不曾见过的皇上,也惊了。
皇上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面容憔悴,连发间也多了许许多多霜雪。
皇上见她半晌说不得话来,不由笑了笑,“朕老了许多吧?”
魏嬿婉不知怎么的喉咙堵了堵,缓了口气,才垂头道:“皇上正值壮年,怎好说这些丧气的话语。”
皇上疲乏的揉了揉眉心,不知笑自己还是笑她,“你与她们也是一样,总说这些好话来哄朕,唉。”
他丢了毛笔,往后靠了靠,眼神不知道怎么就空乏了起来,“朕最近总是梦见很多人,孝贤皇后,永璜、永璋,还有……”
皇上低低笑了一声,“还有青樱。”
他没有说如懿,只说了青樱。
魏嬿婉沉默的听着皇上的絮絮叨叨,“这会连傅恒也走了,许是老天爷在提醒朕时日无多,朕也该走了。”
“富察大人……”魏嬿婉轻声劝慰,“只是个意外,缅甸瘴气防不胜防,亦是天灾天妒。”
“朕也知是天灾。”皇上突然转过了脸,认真道,“既是天灾,说不准会降临到谁的头上,也许下一个就是朕——你跟朕许多年,自是了解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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