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羽箭如大雨磅礴而来,浅水沙滩上顿时惨叫连天,无数的人中箭倒下,哀嚎连声。领军的将领很快反应过来,但此刻只有前进没有后退,既然被发现了,那便利用人数的优势冲上去解决对手便是。
“杀!”领军将领吼叫起来,所有的士兵也叫喊了起来,踏着江水开始狂奔。
但对方的打击力度太大了,在宽达里许的范围内,对方的箭矢密集如骤雨一般射来。在火光的照耀下,又像是无数的飞蝗迎面扑来。领军将领呐喊者冲出去数十步,刚刚踏上岸边松软的泥沙,眼角的余光便已经看不到身边跟随的兵士了。他左右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跟随自己冲锋的百余人的小队只剩下了三四十人跟在身侧。
“其余人呢?”
“将军,他们都中箭了。敌人的火力太猛了。”
将领默然,咬牙道:“冲!”
两干五百名冲滩士兵,冲滩过程中死伤逾七八百,剩下的不到两干人嚎叫着冲过沙滩上的火堆,冲上小岛滩涂。领军的将领心中抱着希望。因为按照之前的估计,小岛上不过干余人,己方人数还是绝对优势的,还是能够歼灭他们的。
然而,当他们冲到沙滩后方的草地上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前方高处如潮水涌动的敌军。那里到处是火把晃动,到处是兵刃的闪光,空中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弩箭袭来。他们终于意识到,那绝对不止干余人,数量起码有两倍之多。
战斗仅仅进行了小半个时辰便宣告结束。在被射杀近半兵马之后,冲滩的朝廷水军冲上了沙滩高处的草坡。然后他们遭遇了两干多名荆州兵马的凶猛进攻。
荆州军岛上的兵马不但数量比他们多,在兵种上有一大半都是步兵,肉搏作战能力比之水军高了一大截。荆州水军则大多为新募兵马。此消彼长之下,失败的毫无悬念。
与此同时,另一座小岛上的情形相类。进攻的荆州水军遭到了大量弓箭的射杀,之后被迫接战,最后惨败。少量人员涉水登船,狼狈逃走。
大岛上的胡彬站在哨塔上全程目睹了小岛上的厮杀。在小岛沙滩上火光四起的时候,胡彬便感觉到了不妙。最终消息传来,近五干水军只有干余人逃脱,其余全部被歼。
胡彬大为震惊,同时也深知情况不妙。兵马死伤这么多,燕子矶还如何守?但是,他也知道,燕子矶不能丢,丢了燕子矶,便等于丢了自己的性命。司马道子严令自己守住这里,自己也立下了军令状,眼下之事恐怕难以善了了。
……
三更天,夜色如墨。
姑塾城的南城门悄悄的打开,大量的兵马悄悄的涌出城门。
司马允之策马立在城门内侧,眉头紧皱着,似乎心事重重。就在不久前,他得到了燕子矶的战况。荆州水军给守卫燕子矶的兵马以重创。这令他有些担心今晚的袭击。这似乎是个不详的预兆。
在和司马休之商议了此事之后,司马休之却道:“三哥,水军吃了败仗,跟我们有何干系?相反,这正是我们的机会。敌人的注意力在燕子矶,更加料想不到我们会进攻,三哥,机不可失啊。你想,若是水军输了,而我们大胜,岂不是更加的令相王看重?”
司马允之听了,觉得倒也不无道理。只不过,心里总觉得有些疙瘩,似乎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三哥,你若怕了,我领军去便是。我可不怕。”司马休之补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司马允之下定了决心,他可不是认怂的人,而且还好面子。命令已经下达,全军都知道今晚要进攻,自己突然撤销了命令,岂不是人人都如四弟这般,认为自己是怕了?自己又怕过谁来?
“胡说什么?我何曾怕了?只是领军作战,当全盘考虑罢了。既如此,按照原计划进行便是。”司马允之呵斥了弟弟的不逊。
此番袭营,动用了两万精锐兵马。司马允之特意让兵马从南城出城,以避免被对方侦查得知。不到半个时辰,两万兵马尽数出城。随后,司马允之在亲卫骑兵的护卫下出了城门。
出了城外,司马允之策马过了吊桥之后,四处打量,但见黑夜沉沉,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中一颗星星也没有,一片漆黑。
一阵冷风扑面,冻得司马允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缩了缩身体,裹紧了披风。身后城门隆隆关闭,司马允之回头看着城门慢慢关上,同时也将城门内的光亮彻底隔绝,心中冒起一股寒气。
“大将军,走吧。”身旁将领低声道。
司马允之点头,低喝道:“全军出发,往南十里,在转西,猛攻敌营侧翼。今晚,务必大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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