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萤嗜睡,平日里舒曼殊会打点她洗漱服侍,今儿不在,她索性套了双并莲的褙子,随意束了发就来,素素的一身,半星的色都没有。
她懒得搭腔,画师落了笔,取下画吹了吹递给闻人夜灵,“公主瞧瞧还有哪里不中意的,下官再改。”
闻人夜灵接过画卷,浓墨重彩的艳色,极是满意。
画师这才转过身来对纪萤行了一礼,“帝姬可准备妥帖了?可需要……”
“行了行了,不就是画张画儿吗……”纪萤睡不足满心的烦躁,侧身靠在椅背里,道:“赶紧的。”
画师抬头,略微为难的看陆长恭,纪萤骨架小又瘦的厉害,在漆红的太师椅中,一身素色的陷在其中,尤为显得伶仃。
陆长恭瞧了一眼,转身在几案上的美人肩花瓶里掐了一朵鹅黄金盏花,到她跟前细细簪在发鬓间,退开半步瞧了瞧。
纪萤伸手想去碰,却被他抓住,“别……总是要有些颜色才精神。”动了动手指终是放了下来。
画师忙浇了墨提笔,刚要落笔,厅外有人打了帘子,曼声笑道:“陆督主真的有心了。”
纪萤转过头瞧见舒曼殊一壁解下斗篷,一壁走了进来,到她跟前低头笑道:“没睡好吗?”抬手摘下她鬓见的金盏花,捻在指尖勾唇,“鹅黄色未免太过小气……”转身也在那一瓶花枝中,挑挑拣拣的掐了一朵咄咄红的海棠,簪在纪萤的发间,托起她的脸细细瞧着,笑道:“鬓边海棠红……这样咄咄逼人的声色才适合你。”侧过脸瞧陆长恭,“陆督主觉得呢?”
陆长恭瞧了一眼,素白的脸,妖红的色,那眼角眉梢早就没了稚气,全是倦倦的媚,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拥有这副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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